“公公久等了。”暮翎绾微笑道。
“不敢,不敢。”那太监连声道。
二人跨出阁楼。
暮翎绾环顾了一眼四周,面上微微奇怪:“公公,未传轿辇么?”
那太监低下头,道“今日宫宴,圣上吩咐,不宜行轿辇在宫中随意出行,劳烦主教移步。”
“哦?还有这等说法。”暮翎绾微微一笑,看向那太监。
那太监把头低的更低。
暮翎绾见着他,面上虽然还在笑,可抬眸时,眼中已闪过一丝冷意。
“今日宫宴,不知陛下唤我,所为何事。”暮翎绾道。
“这……奴婢也不知啊。许是和朝和有关呢,原先三个国家里能说的上话的,总要聚一聚才是。”那太监恭维道。
不料暮翎绾闻言却是一笑,面上却是很受用的样子,道:“公公这般会讲话,怎的才是个小太监呢?”
黑暗里,宫闱墙角下的几簇草丛发出窸窣的声响,野猫躲在丛中,露出一双泛着绿光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外边。
那太监一愣,头低的更低,谄笑道:“这上头有的是人比奴婢厉害,奴婢也就凭着一张嘴来讨好主子了。主教快些赶路吧,陛下等着呢。”
暮翎绾闻言,点了点头,把步伐迈的更小了。
那太监暗暗心急,却也不敢出声催促。
宴上,歌舞声未停。
提着酒壶的宫女穿梭在宴席间。酒酿如流水般在壶间传递。
白瑾卿坐在偏位上,下一秒,原先站在外面的莫声匆匆进来,待一眼扫到白瑾卿坐的位置后,小跑到白瑾卿身边,附耳说了什么。
白瑾卿面色不变,声线却是发寒。
这么快就坐不住了。
“把消息带给陈誉。”
“是。”
坎吉在一旁未说话,酒水一杯一杯的倒。
不一样,太柔了,远不如绛娄的酒水醇厚。他心道。
坎吉心中烦闷,那精巧的杯子简直倒映不下他眸中的阴霾。
准古尔提起桌上的壶倒了倒。
同一开始比,酒壶还是同样的倾斜度,但壶里淌出来的水流已经小了许多。今日宫宴不是为喝酒而来,他不敢胡吃海喝。前面敬酒,壶中已空了一大半。
宫里的侍女是有眼色的,见此情形,提着壶上前来,欲往杯中添酒。
准古尔感觉到有人近身,猛的抬眸,眼神中寒气不减。
那宫女哪见过这样的阵仗,手中一抖,酒壶便砸在桌案上,翻滚几圈,滚下了地板,壶中的酒水撒了出来,壶身已撞倒了杯盏。
她脸色一白,提起裙摆慌忙往地上一跪,“奴婢不是有意的,大人饶命。”
周围已有人注意到了这边。
准古尔瞥了一眼,道:“算了,没事,起来吧,我这里不需要人添酒。”
那宫女劫后余生,高高悬起的心一放,连连磕头:“谢大人。”随后将那酒壶收起,躬着身往外走。
确不料下一秒。
“等等!”
准古尔欲拿了筷子夹菜,余光一扫,猛的发现那银制的筷子顶端发黑,正是方才沾了酒水的地方,他神色一凛。
有毒!
“陛下,这便是你们大珉的诚意?!”准古尔从刚才忍到现在,终于发作。他举起那筷子,眼底杀气毕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