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教!”程睿拱手行礼。
暮翎绾微微颔首,“不必多礼。”
程睿起身,下一秒目光一瞥,看着地上还在挣扎的身形。他眼中厉色闪过,“带走!”
那太监被押上了殿,堂上明晃晃的灯烛刺的他眼睛生疼。
“陛下,臣刚刚离席,见此人行踪诡异,甚是可疑。适才主教着人来禀,说这太监到青詝阁传陛下口谕,让主教入席。”
程睿说到这里故意顿了一下。
白裴时笑了,只是笑声里杀气毕露:“朕何时下过旨意?”
“今日宫宴,陛下怎会突然无故传唤?是以主教也觉得可疑,便先遣了人来问,不想那人刚好遇到臣。臣觉得不对,便跟着那人,果然抓到了这太监鬼鬼祟祟。”
白裴时已起身:“说,谁派你来的?!”
“奴婢……奴婢冤枉啊。”那太监连连磕头。
“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拖下去!”
此言一出,那太监似是惧怕极,慌忙道:“陛下,是主教,她让奴婢下的毒。”
白裴时眯了眯眼。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打破了场上的沉寂,“这倒是有趣,按照你的意思,是主教先让你下毒,随后又设局叫人去通知总督,反手把你给抓了?然后让你一上来就把她给供出来?”
白瑾卿虽蒙着眼看不见,但也能听出来大概发生了什么事。
他这话说的巧,既没有偏向一方替人开脱,又把众人的注意力引到了新的方向,反倒是中规中矩不惹人生疑。
此言一出,场上一片哗然。
被白瑾卿这么一讲,怎么看都像是有人排了一出局,一出针对暮翎绾的局。
因为就算是自导自演,找人背锅,也绝不该是找他这样的。
白裴时倒是没想到白瑾卿会突然出声,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味深长来,“来人,去传暮翎绾。”
“嗻。”
程睿开口:“陛下,主教得知宴上的事,先前已在殿外侯着了。”
白裴时笑了:“行啊,传!”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还能翻出什么花样来。
那太监听完浑身一颤,面上的血色已尽数褪尽。
他万万没想到暮翎绾会去叫人。计划从那里就已经出现漏洞了。
所幸他反应极快,下一秒快速接道:“是主教以奴才全家性命相威胁,答应只要此事一成,就放奴才一条生路。可奴才万万没想到,主教会以这种方式杀奴才灭口,奴才不想死啊。。。。。。奴才自知犯了如此大的罪过,难逃一死,但求陛下看在奴才供出幕后主使的份儿上,放过奴才的家人。”
白裴时手指有一搭没一搭的敲着把手,阴沉的眼底流露出一抹杀意。
众人凝着神,是在思考他话中的真伪。如果像小更子说的,是狗咬狗,倒也好理解。
“有趣,按照你的说法,是我胁迫的你,你要是真想你家人活命,直接保守秘密不就行了,等事情结束,我自然放过你的家人,你何必铤而走险把我供出来?”
暮翎绾听到太监传唤,已经移步进来了。
白瑾卿循着这道张扬的声音,面上的寒意在这一瞬间如春雨融冰般化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