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淮序眼底闪过笑来,“不愧是你看上的人,当真是厉害。当时祭台上那场景你没见到,我再晚去一步她怕是烧的就不只是那张诏书了。我说束连己醒了,她那眼神像是要把我活剥了。回过头直接一支簪子戳我喉管上,把我严刑逼问了一番,临末还和我说簪子上涂了毒药。我回头反复探了脉,却又看不出是什么毒,仔细想想大概是吓唬我的,真是让我心惊肉跳了好几天。”
他话是这么说,语气里却没有抱怨的意味,反倒是染上了几分揶揄,“你早说啊。”
这句话传达出来潜在的意味也就只有白瑾卿能听懂了。
这位看似好说话的太医院院判可是个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不知道暮翎绾是友军,那这件事绝对就不止步于一封信了。
只是如今局还没设好,却给白瑾卿中途拦下。
“差点误伤友军。”张淮序笑道,“你放心,你看上的人,我自然是要上心的。”
暮翎绾一连在阁中呆了数日。直到白裴时再度宣传暮翎绾觐见。
“臣暮翎绾,参见陛下。”暮翎绾俯身。
“免礼,裕德瑞,看座。”
白裴时原本手中执笔还在写着什么,听到声音,才稍微往台下看了一眼。
“主教在青詝阁住着,可还习惯?”
“承蒙陛下关心,阁中吃穿用物皆不缺,仅一个青詝阁便如此富丽堂皇,大珉地大物博,比臣原先在朝和过得日子,还要舒适许多。”
“是吗?”白裴时笑了,他真正想问的,显然不是那个。
“我记得,你和朕那弟弟,是旧交吧?前几日在宴上,这么又像是不认识的样子了呢?”
“二殿下?”暮翎绾似是愣了一下,半晌,才如梦初醒般,“那竟是二殿下,可他为何。。。。。。”
蒙着眼睛。
“少时虽有见过几面,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臣一时竟没能认出来。”
她演技精湛,装傻装的极有水准,微表情也给她拿捏的恰到好处。
白裴时搁了笔,意味不明道:“暮卿啊暮卿,你还真是昏了头了,能坐在那个位置上的能有几人,你竟都没反应过来?难为了我那弟弟还替你明里暗里的说话了。”
“当日事情紧急,臣一时未注意。可陛下说二殿下为我说话,是从何说起?”
“罢了。”白裴时收回落在暮翎绾面上的目光,“过几日就是秋狩了,朕命你组织开场祭祀,主教可务必记着,莫要出什么乱子。”
“陛下放心,臣定尽心尽力。”
皇帝又挑了几句场面话来讲,随后让裕德瑞把她送出了殿门。
暮翎绾着廊腰缦回,一路向前。她多日没出门,回去的路故意没坐轿辇,只让侍女跟着。她有意借这个机会熟悉宫中地形。青詝阁就在皇城内那条玉水河对面,走小半个时辰便能到了。
暮翎绾抬步绕过御花园,却见不远处百花齐放,热闹非凡。
多事之秋,这宫里暗流涌动,不该管的事她不会多做过问,她转过头,抬步要走,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白瑾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