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吵闹渐歇,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
宋禅被男人用红绳困在凳子上,而男人就坐在她的对面。
“够了!”宋婵耐心耗尽,情绪不受控地暴躁起来。“你究竟是要做什么?”
“姑娘可认识这枚戒指?”男人拿出一枚戒指,戒指上面镶嵌着上好的蓝宝石。
“自然,这是我的。”宋禅试着挣扎了一下,绳结随着她的动作越捆越紧。
“既如此,姑娘昨夜子时在干嘛?”
宋禅暴躁答道:“我干什么关你屁事?我劝你把我放开!”
男人站起身将戒指放在桌上,眼神严肃地盯着宋禅,试图从她眼睛中捕捉出一丝情绪。“昨夜子时,柳家上下百余口都葬身火海,没有一人存活。最有可能杀死他们的人是你,宋禅。”
宋禅脑子里轰地一下空白了一瞬,柳家被屠满门?眼前的男人又是谁?
酒喝的多了,她的脑子根本转不动。
“你是谁?”
“我?”男人指向自己,嘴角略有弧度,道:“我啊,几日前在柳家大院见过你,我的名字叫池靖安,负责此次案件。”
池靖安,永安王世子,十五岁科举考试一举夺得探花郎,十六岁北境敌人来犯,朝堂武将青黄不接,弃文从武随着父亲出征。
一场以少胜多的巫山战役让他名扬四海,如今也不过才二十四岁。
宋禅看着眼前衣容华贵的男人,道:“柳家婚宴可不配永安王世子出席。”
柳家虽是皇商,永安王自十六岁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北境,他们之间,宋禅怎么看都觉得没有联系。
“故友相邀赴宴,奈何一直没等到朋友,倒是见识了一番宋姑娘的飒爽。”池靖安接着道:“姑娘昨夜子时在何处?可有人作证?”
宋禅回忆昨夜,发现她根本想不起什么,只记得最后那一曲琴音。
“昨日夜里,我与秋月在这里喝酒,楼里的姑娘和小厮都可以作证。”
池靖安又问:“你可知,柳家涉嫌走私粮食到北燕?”
眼前女子的眼眸之中只有疑惑,没有恐惧。
宋禅回想片刻,道“柳家虽是皇商,但只贩卖江南一带的丝绸,并不曾听过贩粮。”
北境之人皆知宋禅多年前有一个挚友因北燕人而死,她与北燕之间隔着血海深仇,走私粮食的事情看来她并不知晓。
更何况以宋禅江湖上的名声,她不屑于躲在别人身后杀掉柳青山一家。
池靖安给她将绳索解开,宋禅轻抚左手手腕的鲜红的痕迹,白了他一眼。
池靖安摸摸鼻子,莫名生出一丝愧疚。
“我来找你,是想问个东西,你可知他们的账本会放在哪里?”池靖安将一个盒子从袖子中拿出来递给宋禅,里面是一株上好的玄珠草。
玄珠草对先天体虚有奇效,它生长在常年阴雨的山谷之中,隐于水流穿过的山洞中,因周遭多毒蛇与猛兽不好采摘而珍贵。
这东西送到了宋禅心坎上了,她曾在江湖中高价收购此物,来者不拒。那日的事情早已传遍余杭,柳家被屠一事想必已经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自己,她也无法置身事外。
也算是一举两得。
只是宋禅心气不顺,秉承有仇当场就报。宋禅嘴上与池靖安打了马虎眼,似笑非笑道:“这东西可请不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