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妾若是不做,妾的家人活不下去啊!”
霜姨娘瘫跪在地上,语气之中满是绝望和无奈。
刚才在去请霜姨娘的期间,宋禅已将幻境中的内容描述给章氏与池靖安。靖王思绪繁多,将此事交给池靖安彻查。
“家人?”池靖安恰巧坐在霜姨娘侧边,看见了她痛苦的表情。霜姨娘是良妾,当日被送进靖王府的时候查过家世,是青州官员的遗孤,按理来说她的家人早在当年洪灾中去世了。
“你的姐姐?”他又问道。
“世子爷知晓妾的姐姐?”霜姨娘脑子里生出一丝念头,难不成坊里的消息是假的?
池靖安注意到她眼底的惊讶,既不回答也不否认,“你是何人?为何改头换面进了靖王府?背后又是何人?”
霜姨娘伸出指间长着厚茧的手,“妾当年被人送进乐坊,被教习嬷嬷拿着鞭子站在身后一个音一个音盯着练。若非心中还有盼望,妾当初便从那湖上跳下去。前不久,有人跟妾说找到了妾的姐姐,而妾想见她的话必须按照他的要求做。”
宋禅静静地听着二人的对话,想起当日的池靖安搜查王家,王洛川的卧室中挂着的那副江南山水图,上面有着一个抚琴作画的女子。
那个场景与她方才在靖王幻境中看到的那艘画舫很像,京城中大多数青楼都有画舫,每逢夏日便举办宴会诗集顺着河流,一览青山美景。
霜姨娘说到伤心处,眼泪夺眶而出,抬手抹去眼泪哽咽道,“有人将那块蜘蛛交给妾,妾找机会放进了王妃的荷包之中。”
章氏看着她这幅样子,好像她的苦难便是苦难,而自己的苦难与之相比不足一提。她攥紧手帕,被霜姨娘气的发抖,“你这般恶毒,不怕神明降罪吗?”
“若真有神明,为何妾的日子这般苦?!”霜姨娘掀开自己的手腕,池靖安赶忙抬眼躲避,手腕上一道伤痕浮现在众人眼前。“凭什么你们就过得这么好,他却看着我们在苦难里挣扎!”
章氏不明白,她的苦难与自己毫无关系。她是怎么做到这般理直气壮!“你当日不是说不小心划伤的吗?”
霜姨娘不语。
宋禅蹲下身子,握着她的手腕查看伤痕。伤痕远看近似一条,实际上是好多次的伤疤,应该是自尽的疤痕。
“你为什么到现在还在说谎?是为了保护谁?”
宋禅的话让霜姨娘脸上闪过一丝恐慌,她紧张地甩开宋禅的手,转头道:“妾不知姑娘在说些什么……”
宋禅站起身,“你只知道王妃的香囊中有木质蜘蛛,却不知香囊内里还有其他东西。你在包庇谁?”
霜姨娘诧异地抬头,“我只放了蜘蛛……”
宋禅又道:“既如此,那便将清儿与霜姨娘关起来,严刑拷问,总能知道一些之前没发现的。”
池靖安唤来侍卫将霜姨娘关在柴房,章氏经此一遭身心俱疲,由丫鬟扶着先回房间休息。宋禅则将靖王留下,有事需要询问。
宋禅目送章氏离开,“霜姨娘没有说实话,她不知道香囊内里有咒印。刚才我说严刑拷问时她却并不害怕,要么是对剩下那个人格外信任,要么是她真的不知道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池靖安接话道:“我待会让人去查她的姐姐。”
靖王心灰意冷,他回想过去与霜姨娘相处的点滴,提供线索道:“她是当初礼部王侍郎送给本王,说是他夫人的外甥女。”
礼部侍郎王侍郎?
宋禅看向池靖安,问道:“礼部王侍郎与王洛川可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