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走在去李阿姨家的路上时,余念念还在拉着余玩碎碎念。
前一天,面对余念念的质问,余妈强势回击:“还不是为你上次从医院逃走的闹剧擦屁股!答应了的就要做到!人家李阿姨一直挺喜欢你的,你怎么不知道关心关心她!”
“再怎么关心人家,也不能过年当天往人家家里跑吧。。。。。。”余念念扭头看了自己一家四口外加白砚,总共五人气势汹汹走在路上,偷偷小声在余玩耳边蛐蛐,“大过年的上门,按以前的说法,不是去讨债的么?”
余玩这次倒没有跟她统一战线,他冲白砚的方向扬了扬眉,说话的语气里带了一丝与有荣焉:“现在都什么年代了,姐,好东西不兴藏着掖着了!妈成天看着这家结婚那家抱孙子,好不容易轮到自己女儿了,你还不让她显摆一下啊?”
完了,余念念咽了口口水,看了眼义正严辞的余玩,内心升起一股隐隐的担忧——演员演技太好,观众太入戏,但只有她自己一个人知道后面剧情走向大概率是BE,甚至,连另一个演员都不知道。。。。。。
她看向白砚——他正沉稳地走在余爸身边,跟他聊着什么,两人步调意外地和谐,余爸脸上露出舒心的笑意——白砚他。。。。。。确实很好,但是,她看过的很多剧情里,独立女性遇到身世背景复杂的真爱后,大多要经历一段很惨的时光,就算最后修成正果,女主也会从内到外都褪层皮,很可能,外表还是那个人,内心已经换了个人。
而她余念念,她完全可以绕开这段纠缠,安安心心搞自己的事业,她的茶馆蒸蒸日上,老街街坊都很喜欢她,现阶段,她完全不需要一段过于复杂的爱情来为她的生活锦上添花,就算那个人是白砚。
这时,白砚察觉到她的眼神,往她身边靠近了两步,问:“怎么了?”
余念念笑着摇摇头:“你跟我爸聊什么呢?”
“聊你小时候。”
“!”
悲伤一下子消失了,余念念脑中警铃大作,她插进白砚和她爸之间,高声道:“我们来聊些有用的吧!比如,天气怎么样?晚上年夜饭吃什么?桐贤哪里好玩?”
两个男人对视一眼,默契地顺着她应和:“今天天气真好。”“晚上你妈做红烧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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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阿姨家在余念念家附近一个有些破旧的小区。从余念念家步行到这里,有一种倒退回十年前的错觉。
杂乱的车位,拥挤的楼道,老式的镂空铁架子防盗门,但防盗门后的木质入户门上,工工整整地贴了喜庆的大红对联。
几乎跟敲门声同时响起,李阿姨的声音透过房门传出来:“来啦来啦!哈哈,总算是来啦!”
门打开,里面是老户型布局下有些拥挤的客厅,但被收拾得干净整洁。
李阿姨一把将余念念拖进去,接着,又眼尖地将白砚拖进去,一手抓一个,往屋里走:“哎呀,这两个孩子,真般配啊!”
余念念和白砚被她拉着,嘴里说着过年的吉祥话,身后,没人领的三个人自顾自地换鞋进了门,余玩酸酸地小声说道:“哼,从小到大,李阿姨还是这么重女轻男。”
余妈熟门熟路地将手中带来的菜送到厨房里,又从余爸手中接过新鲜鲜花,将客厅桌上一瓶有些蔫了的花替换掉。
李阿姨笑着看她做这些,嘴里念叨:“也就是你,喜欢弄这些花啊草的,要我说,费事的很!”
余妈笑得温和:“屋子里有些鲜花,心情会好些。”
李阿姨沉默了一会儿,又扬起头,往厨房走:“我去给你们切些水果!”
余念念四下张望了下,整个房子里似乎没有第二个人了,她问余爸:“何叔叔呢?”
何叔叔是李阿姨的丈夫,以前,两家人经常一起结伴出去玩。
余爸做了个小声的手势,低声道:“忘了告诉你了,你何叔叔生病了,经常要去医院化疗,看这样子,过年期间又要在医院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