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缓缓停在崇安市中心一家灯火通明的五星饭店门口。
门口的侍应生走上前来,替他们打开车门,训练有素的语调平稳地问道:“请问,是翁女士的贵客么?”
余念念看向白砚,他点点头。
刚下车,黑车小哥狂按了几下喇叭,在侍应生和余念念的怒视中飞驰而去——可能这一晚上对于他来说过于魔幻了。
对谁来说不是呢?余念念回身,看着富丽堂皇的饭店大堂。
侍应生领着他们上了装饰豪华的电梯,又走挂满油画的走廊,三个人的脚步声被厚重的地毯默默消化掉,越走越无声。
“那个。。。。。。”余念念张望了一番,前后左右没有一个人,“客人们都吃完饭走了么?”
“不,是翁女士今晚包下了这一层。”侍应生有礼貌地答道。
余念念:“。。。。。。”
白砚在一旁低声说道:“她有钱。”
余念念愣了下,白砚的语调太平淡,完全听不出是嘲讽还是陈述。
走廊尽头处,是一扇厚重的雕花双开门,两个身穿制服的侍应生立在门口,见他们走近了,齐齐将门拉开。
门里面,一张极大的大圆桌一点点露出来,桌上的的托盘缓缓转动着,摆了满满一圈的菜肴。圆桌对面,一个女人慢慢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偌大一间空旷的包间里再无其他人。
白砚用自言自语似的声音说道:“她只有钱了。”
这次,余念念听出来,他的声音里没有嘲讽,只有悲悯。
他可怜这个女人。
“砚砚,你来了!”女人笑着迎过来,声音里透着一丝甜腻,她留着长而卷的头发,发丝打理得富有光泽,身材也保养得很好,即使年岁已大,仍看得出容貌姣好。
满脸的笑意,在看到白砚身后的余念念时,消散了一半。
接着,是从头到脚审视的眼神,一寸一寸地看下来。
白砚半跨一步,挡在余念念身前,打断她的扫视:“这是我女朋友。”
余念念安抚地拍了拍他的手臂,走上前一步,微微点头道:“阿姨您好,我叫余念念。”
女人的对余念念的话没有回应,眼神重新落到白砚身上,表情出现了一丝委屈:“砚砚,怎么这么冷冰冰的,不喊妈妈么?”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白砚极为平淡地喊了声:“妈。”
女人脸上又堆满笑意,拉着他往包间里面走。余念念的手被白砚握着,不得不跟上去。
他们被带到一个拉开的座椅边,座椅前的桌面上,一只碗里盛满了吃的,鱼肉,鸡腿,狮子头,鹅肝,饺子。。。。。。像是大杂烩,最上面,是几只已经剥了壳的虾。
余念念感受到,白砚的身体在看到那只碗的瞬间僵住了。
女人却毫无察觉,兴高采烈地将白砚按坐在椅子上,将一双筷子塞进他的手中,坐在他身边,眼神紧紧地盯着他。
“砚砚,快吃呀,都是热的,每隔半个小时,我都让他们撤掉冷的,重新上一桌热的,快趁热吃!”
女人又伸出双手,递到白砚眼睛下面:“看,为了给你剥虾,我新做的指甲都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