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以后酒楼少来,再纵他这一回。
范晚皮笑肉不笑道:“就依堂哥所言。店二,再上一碟子鹅炙。”
“是,还请两位客官稍等。”
许朝秋眼角抽了抽,表面功夫做的可真全套,看来范并节俭确真,朴素仅限于外在。
她收了心思,准备下楼,身后那人又又又命她等等。
“晚儿,我一位好友曾几番提起过韶光醉一位花娘,唤水仙,生的是玉肌花貌,端的是盈盈仙子,眼下美酒美食已具备,怎么能没有美人呢?”
范并见范晚颇为不耐,知再吃他饭怕是难了,这次得尽情享受一番。
谁不喜貌美女郎?可水仙乃花娘之首,平时只抚琴奏乐,只有贵客点名时才斟酒。
范晚心中冷笑,便是范郎中来,也得多上几壶佳酿才好唤人家。何况他不过乃官员之侄,眼下只要了一壶郎官清。
“堂哥,你只知有此佳人,那好友没同你说过何等身份才能点名水仙姑娘来斟酒么?”
范并不以为然道:“诶,谁道水仙只有达官勋贵才能唤动,不是还可以用银子么?”
“堂哥,我爹要是知道我在外为酒楼女子一掷千金,回家怕是要抄起棍子给我上家法,何处无佳人,堂弟仅此一,你手足不念念裙衩?”
范晚随口敷衍,自个儿出来寻酒喝,为着放松身心,而非来充当冤大头。
范并饮下一口剑南烧春,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许久不见,范晚这小子倒是愈发牙尖嘴利,想来和他交好的那群纨绔子弟脱不了干系。
无妨,就冲范晚心野贪玩这一点,范并自有法子治他。
“小晚,为兄可是一直惦记着你,这不,再过些时日,斗鸡台又有一番热闹罗,你届时不同堂哥前去押注么?”
斗鸡押注。。。。。。范晚眸光微动,心头发热,打起算盘来。
他虽不喜范并身上那股小家子气,但不得不承认其身怀一项让人眼红的本事——斗鸡押注回回赢。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几乎没有犹豫,范晚脱口而道:“哈哈哈哈,自然要同堂哥一道去才好,届时还请堂哥指点一二。”
他笑得爽朗,心在滴血,“店二,再上两壶葡萄酒来,等酒好了,烦你去请水仙姑娘。”
胸口还是闷得慌,范晚压低声音道:“堂哥可还满意?这二十五两银子本以为能花上几月,没想到今日就给堂弟败光了,还望堂哥别同家里人说起此事。”
范并举杯向他示意,“当然,敬堂弟,咱们兄弟不愧为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之表率。”
明明满肚子精光算计,还摆出一副情深意切的样子,称自己乃兄友弟恭之表率,谈什么有福同享?
费这么久口舌,对方倒是满面春风,他连烧酒都未曾喝到过一口。
范晚只觉一只又肥又脏的苍蝇梗在喉咙里,费力吞下这股恶心感,舔舔干裂的嘴唇,挥手示意小二快去上酒。
这两位的相处模式,倒让她不由“另眼相看”。
许朝秋:“还望客官见谅,两壶葡萄酒,离请水仙来斟酒还有一段距离。”
此话一出,在场三人面上不显,心里各有打算。
范晚:唉,果然美酒易得美人难见,如今家底都在这,请不来也罢,还给我省下一笔银子。什么斗鸡,去他的,我不信凭自己就不能赢下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