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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第3页）

“这额前白玉质地匀净，色泽透亮，乃上好羊脂玉，非寻常商贾能拿的出手。

在小物件上雕刻本就不易，然而这只玉蝶羽翼轻薄，栩栩如生，同那西域进贡的玉雕都可平分秋色。

若你有这等手艺，何不进工部大展身手，还要沿街叫卖呢？”

“我不过受人所托，公子口齿伶俐，还请不要为难小的。”

摊主拿出手帕，擦去额头细汗。这些天也不是没人看上这张假面，但经他解释，都会知难而退。

眼下遇上个识货的客官，对方又是男子，他还真不知该怎么作答才好。

从二人的谈话中可知，这块假面虽已被人买下，如今仍留在这摊位上，是为等待一位有缘之人，且这人得是女子。

为何有缘之人仅限女子？

许朝秋适时出声：“你看我可是有缘之人？”

此话一出，范晚和摊主纷纷望过来。

这人虽长的清秀，还不是个男子。

范晚替人家可惜，在心里摇头叹气，往另一边退后两步，好把假面让出来给对方看。

等贩夫开口婉拒，他再徐徐图之也不迟。

却不是他预想之中的拒绝，只见贩夫爽朗着道。

“买下这张面具的客官曾留下几句话，能解此意者，便有机会得到这张面具。姑娘不妨一试。”

“凭什么他——”

等等，姑娘？

范晚及时住了口，皱着眉头上下打量许朝秋，姑娘何故束之高发？

对视上那一刻，对方眼神清明，他耳根却不由发热，后知后觉自己这行为不妥，连忙挪开眼，拱手致歉。

“在下有眼无珠，冒犯了姑娘，还请姑娘见谅。”

“无妨。”

许朝秋付之一笑，朝摊主微微颔首，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摊主：“天上鹊桥难登，人间禾台易上。年年赴此宵，未能识卿面。汴凉城外拾宝栗，日沉西山闻锣声。”

五日后便是七月七，这年头约会都搞盲盒形式了么？

许朝秋不禁失笑，“这人想找位姑娘陪他过乞巧节。”

“姑娘说的是，这位公子的确在寻一位佳人，共游七夕。”

本想将这张假面拿到手，再送给范晚，也算接近他的契机，可她没打算把自己也搭进去。

许朝秋轻轻抚弄那只优雅的玉蝴蝶，抱憾地摇头，“既如此，我与这假面便无缘。”

“姑娘还未猜完，怎么就无缘了呢？”

因着要在乞巧节前两日将假面送出去，摊主面上不免显出些急色。

“东市金玉堂，乃汴凉第一典当行。金玉堂共五楼，其中一二楼白衣布丁皆可出入。

第三楼，只接待家中白银积百两之人。第四楼，须得家中白银累千两，族中有在朝为官者。

最后一楼，家中钱财再多也不管用，只接待朝廷命官，皇亲国戚。”

“试问繁华何处有，沉香尽处未禾台。这第五楼的展卖台便称未禾台。”

金玉堂就在韶光醉对面。一两沉香一两金，许朝秋常感慨其奢靡程度，便是整个西市也找不出第二家。

天上鹊桥不过一则神话，如今她常可仰望未禾台，却仍旧难以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