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跑出了小镇,果然,是齐无忧赢了。
齐无忧自带的那副嬉皮笑脸却笑不出来。
郑赤珠还沉浸在那位妇女的眼睛里,她的心,像被一块巨石压着,越来越沉。她的脚步机械的走着,好似一只提线木偶。
“娘子,这有条近路。”齐无忧指着眼前这条河说道。
之前的齐无忧,在称呼郑赤珠为夫人、娘子的时候,声调抑扬顿挫,语气贱兮兮的,给人一种找打的感觉。这次说的极为自然、普通,真的好像是多年的老夫老妻互相聊天。
郑赤珠也觉得顺耳多了,未同他一般见识,说道:“桥不在这里,要绕一下。”
齐无忧又指了指停靠在岸边的一艘小船:“绕路又要浪费一天的时间,我会划船,我带你过去。”
听到“船”字,郑赤珠脸色雪白,稍微抖了一下。
“怕什么,我划船很好,不会让你掉下去的,你放心。”齐无忧知道,这是郑赤珠的水战后遗症,她被吓怕了。
“不。你自己坐船吧,我绕路。”郑赤珠不容置喙道。
齐无忧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用诱惑的语气哄道:“好公主,你不和我同行,没关系,但是你晚回去一天,你家杨澄就多担心一天。恰好,这里停了一条船,不是天赐良机么。”
郑赤珠望着河水泱泱,呆呆站在岸边许久。
她想来想去,做出一种欣然赴死的表情,踏入小船。
“出船喽,客官您坐稳了。”齐无忧模仿着船家说道。
在河面上,一叶扁舟悠然前行,飘摇颠簸。
划到河的正中央,齐无忧收了浆。
郑赤珠眼神空洞,望着河面,丝毫不惊讶,不作言语。
“二公主,想死想活?”齐无忧沉着脸问道。
郑赤珠面无表情:“你说呢?”
齐无忧展颜一笑,又继续划船了。
两岸的青山绿树、蓝天白云倒映在河面上。时不时,一阵微风吹过起层层细腻的涟漪。
飘飘荡荡一下午,到了傍晚时分,小船抵达河对岸,就是洛州。
“我说过,不会让你掉下去,就是不会让你掉下去,说到做到。”齐无忧跳上了岸,把船停稳。
郑赤珠下了船,拱手欠身答谢:“洛州已到,这一路承蒙齐寨主关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后会有期。”
“你说话不算话呀,你说我赢了你要舞剑给我看的。”齐无忧忙道。
“额?!”郑赤珠愕然一惊。
齐无忧活动着筋骨,说道:“有劳夫人舞剑,以慰为夫奔波之苦,为夫老家就在洛州,天色已晚,夫人今夜就在我家落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