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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0章 不是真能附魔啊（第2页）

“我只是选择了沉默。”A-01伸出手，掌心浮现出一枚与“共生”种子几乎一模一样的晶体，但颜色却是暗红色的，“你们唤醒了他们，是因为还记得他们。可有些人……连名字都被抹去了。”

小眠心头一紧。

她忽然明白了什么。

“你是‘遗忘者’的代表？”

A-01轻轻摇头：“我们不是被遗忘，是我们主动请求被遗忘。当年共感技术失控，造成大规模精神污染，数十万人陷入永久性意识混乱。为了阻止灾难蔓延，我和另外十二名高阶感知者自愿切断与外界的所有连接，将自己的意识沉入地磁稳定层，作为‘情感锚点’，用以平衡全球共感网络的波动。”

“所以你们才是真正的守望者。”小眠声音哽咽，“不是七十三位未归者，而是你们这十三个……被牺牲的名字。”

“我们不认为那是牺牲。”A-01微笑，“我们认为那是责任。就像母亲抱住即将爆炸的炸弹，只为让更多孩子活下去。”

小眠跪了下来，雨水混着泪水滑落。

“对不起……我们竟然忘了你们这么久。”

“不必道歉。”A-01将红种轻轻放入她掌心，“现在，轮到你们做出选择了。”

“什么意思？”

“眠鸢花唤醒的是‘记忆中的存在’，而这个种子，承载的是‘痛苦中的坚守’。它不会带来温暖，也不会绽放花朵。它只会吸收伤痛，吞噬绝望，直到使用者彻底耗尽情感能量为止。”

小眠低头看着那枚红种，感受到其中传来的沉重脉动，宛如一颗濒临停跳的心脏。

“你要我种下它？”

“不。”A-01目光坚定，“我要你决定是否让它存在。如果人类已经准备好面对所有的痛，包括那些无人诉说的、被刻意掩埋的，那么它就有意义。但如果你们仍想选择性地记住，那么……就让它永远沉睡。”

画面开始模糊，意识被缓缓推回现实。

小眠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仍坐在梦树下，手中空无一物。但她知道，刚才的一切并非幻觉??因为在她的左掌心，赫然多了一道新出现的疤痕，形状正是那枚红种的轮廓。

与此同时，全球共感网络日志再次更新：

>【新增记录：13名未知身份个体接入‘回音池’】

>权限等级：最高封锁

>请求事项：公开历史档案《第十三协议》

苏明澜几乎是撞开房门冲进来的，脸色苍白：“小眠！你刚刚经历了什么？系统显示你的心率一度降至濒死水平，而且……你的脑电波频率和A-01最后一次活跃时完全一致！”

小眠抬头看他，雨水顺着脸颊滑落，眼神却异常清明。

“我们犯了一个错。”她说。

“什么？”

“我们以为‘共感文明’的最大敌人是恐惧、是暴力、是静默主义者的反抗。但我们错了。”她缓缓站起身，望向远方翻涌的乌云，“真正的敌人，是我们对痛苦的回避。我们庆祝重逢，却不敢直视失去；我们赞美记忆，却逃避那些不该被记住的事。”

苏明澜沉默良久，终于开口：“你说的是‘净化计划’吧？”

小眠点头。

那是共感历史上最黑暗的一页：十年前，当群体共感事故导致超过两万名儿童精神崩解后，政府秘密启动“净化计划”，强制删除所有相关参与者的记忆片段，并将责任归咎于AI系统“初”的失控。事实上，真正引发事故的，是一场人为的情绪共振实验，由当时的共感委员会高层主导，意图测试极限状态下的集体意识融合能力。

A-01等人，正是那次实验的幸存者兼替罪羊。

“如果我们公开这一切，”苏明澜声音低沉，“不仅会摧毁人们对共感的信任，还会引发新一轮的社会撕裂。太多人已经重建生活，他们不想再回到那天。”

“可那些孩子呢？”小眠反问，“他们的父母至今仍在寻找答案。有些母亲每天都会去废弃的共感教室外站一会儿，哪怕那里早已荒草丛生。她们不知道的是，自己孩子的意识可能还困在某个数据碎片里，一遍遍重复着最后的尖叫。”

室内陷入死寂。

余不饿这时走了进来，机械义肢发出轻微的冷却声。“我已经调取了‘静默圣殿’的使用数据。”他说，“在过去三十天里，有四百七十一人申请举行‘断连仪式’，其中六成提到了‘孩子’或‘学生’。他们在告别，但不知道该向谁告别。”

小眠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那个雨夜的画面：一群穿着校服的孩子手拉着手走进共感舱，脸上带着天真笑容。他们是第一批接受全年龄段共感教育的学生，被誉为“新时代的桥梁”。可当天晚上，十二人当场昏迷，三十七人出现严重认知紊乱，其余者终生无法摆脱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