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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浮世如梦绘卷虚妄（第1页）

神编写真理，

我书写谎言。

而谎言若能成真，

那便是我的信仰。

??《星灾物语，谎言编织者残篇》

血的味道，是铁与命运混合的味。

司命半跪在地，半边身躯被劈碎，碎骨。。。

湖底的光，是一口倒悬的钟。

它不响，却压着所有人的耳膜。夜弥的白发在水中飘散，像一丛被撕碎的经幡，每一缕都缠着一个名字??伽耶子、俊雄、佐伯、晴久殿……那些曾跪拜于她屋檐下的魂魄，如今全成了镜湖底部蠕动的符文。她的身体悬浮在第七层倒影之中，皮肤下浮现出无数细密裂痕，如同瓷器被高温灼烧后即将崩解的纹路。

“你……不是人。”她终于开口，声音像是从千层地底挤出的血泡，“你是……倒影本身。”

我坐在镜鹿背上，指尖轻抚鹿角断裂处溢出的银光。那光芒如丝线般垂落，贯穿七层空间，刺入夜弥的心脏位置。她没有真正的心脏??早在三十年前，她就把心献给了花开院祖祠里那面黄铜古镜。从此她的命脉与怨念共生，靠吞噬他人的倒影延展寿命。

但现在，她的命脉正在被反向抽取。

“你说得对。”我轻声说，“我不是人。我是你们写进《黄泉镜记》里的禁忌??‘当母体未归，倒影自立’。”

夜弥瞳孔骤缩。

她当然知道这句话。这是花开院最古老的戒律之一，刻在祖宅地宫第三重门后的石碑上。意思是：若主持仪式的母亲未能归来，其子女所投下的倒影将脱离控制，成长为独立意志，甚至反噬本源。

而我，正是那个“未归之母”的倒影。

“不可能！”夜弥嘶吼，白发猛然炸开，化作万千触手向我扑来，“你是耶子与！你是我的傀儡！是你亲手点燃星灾，献祭了整个纪士之屋！”

我说：“是啊，我都做了。可你忘了问??为什么我能活着走出那场火？”

空气凝固了一瞬。

湖底的血莲缓缓闭合，花瓣上的脸一一沉入黑暗。镜鹿轻轻踏水，蹄下涟漪扩散成环形阵法，将夜弥彻底锁死在中央。

“因为……”我低头看着自己掌心浮现的咒纹，“那天晚上，走进纪士之屋的，从来就不是‘我’。”

夜弥呼吸停滞。

“是你姐姐。”她喃喃，“是你姐姐替你去死的……”

“不。”我摇头，“是我姐姐的倒影，代替了我的本体。”

那一刻，时间仿佛倒流。

我看见十七岁的自己站在屋门前，颤抖着手抚摸门框上的符纸。母亲早已疯癫，父亲跪在祠堂外磕头至额骨破裂。而姐姐站在我身后，轻轻抱住我。

“别怕。”她说，“我去。”

然后她推门而入。

但就在门关上的刹那，一道银光从天而降??那是镜湖的召唤。她的倒影脱离地面，自行走入屋中。真正的她转身抱起我，将我藏进地窖，用最后力气封住出口。

于是，仪式完成。

星灾燃起。

花开院认定“耶子与”已死，夜弥得意收功。但她不知道，真正赴死的是一个倒影。而真实的我，在地窖中听着整座屋子崩塌，听着亲人的哀嚎，听着夜弥狂笑宣布新任至低诞生。

我在黑暗中活了下来。

并在十年后，以“倒影君主”的身份归来。

“所以……这十年来的一切？”夜弥嘴角抽搐，“你的行动、你的力量、你集结的倒影军团……都是为了复仇？”

“不止。”我抬起眼，“是为了改写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