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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九十三章 万世一系（第3页）

>真正的正义，不是写在檄文里的豪言，

>而是落在纸上的每一笔账目，

>是每个人都能看懂、都能质疑、都能纠正的权利。”

三月初一，春雷始鸣。

建文帝亲赴浊者冢，焚毁所有伪造文书，并命工匠刻立新碑??“伪言碑”。碑文由陆明远亲撰，全文如下：

>“昔有奸佞，假忠孝之名，行倾覆之实。

>或造谣惑众，或投毒乱民，或掘坟辱尸，无所不用其极。

>其言似悲，其行实毒；其情可悯，其罪难容。

>今特立此碑，非为记仇，乃为警醒：

>天下之大患，不在异见纷争，而在真假不分。

>惟以事实为基，以程序为绳，以民心为镜，

>方可免于狂澜覆舟之祸。”

仪式完毕，建文帝召见陆明远。

“你为何坚持让她说话？”皇帝问。

“因为沉默比辩论更危险。”陆明远答，“当我们堵住一个人的嘴，我们就成了我们曾经反对的那种人。”

建文帝久久凝视着他，终是点头：“你说得对。这个国家，需要的不是绝对正确的人，而是愿意倾听错误的人。”

陆明远辞去边务清核专使之职，唯留监察院长一任。

卸任那日，无数百姓自发前来相送。有人献花，有人跪拜，更多人只是默默站在街边，看着那个瘦削的身影走过。

他在演说中只说了两句话：

“我不怕敌人强大，只怕自己变得像他们一样。”

“只要还有一个百姓敢站出来说话，这条路，就永远不会断。”

那年春天，新一批“民察协理”宣誓上岗。孩子们在学堂里学唱新版《问政歌》，歌词多了几句：

>“姐姐写字，哥哥放哨，

>坏账不怕，谎话快逃。

>不靠神仙，不靠皇诏，

>我们自己，把光找到。”

而在云南边境的一座小村落里，一名戴斗笠的女子正坐在溪边洗衣。她面容清瘦，眼神却不再锋利。身旁几个孩子围着她，叽叽喳喳问：“阿姨，你以前是做什么的呀？”

她抬头望向远方山峦，轻声道：“我啊……曾经以为自己在拯救世界。”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后来才发现，真正拯救世界的，是那些每天认真活着的人。”

风吹过山谷，带着溪水的清凉，也带来了新生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