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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三十章 气疯的巴特尔（第3页）

阿宁心头一酸。她伸手抚摸孩子的头发，忽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

不是马蹄，也不是靴子踏地的声音，而是一种奇特的节奏??像是金属与石头碰撞，却又带着某种韵律，仿佛……在模仿笛声的节拍。

她猛然抬头。

山道尽头，一道白衣身影缓缓走来。他步伐稳健，面容清俊，眉眼间有几分与林觉相似，却又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静。最令人震惊的是，他手中捧着一块发光的晶体，形如糖块，内部流转着淡金色的光。

小宁第一个冲了出去。

她跑得那样急，差点摔跤，却还是拼命向前奔去。直到那人停下脚步，蹲下身，将那颗发光的“糖”递到她面前。

“我答应过你。”Y-1轻声说，“哥哥的味道，是甜的。现在，我还给你。”

小宁怔住，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她扑上去抱住他，嚎啕大哭：“你骗人！你说去找哥哥，结果你自己变成了哥哥！”

Y-1身体僵了一下，随即抬起手，笨拙而温柔地拍了拍她的背。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坏了什么珍贵的东西。

阿宁慢慢走过来，盯着他看了许久，才开口：“你……不是人。”

“我不是。”Y-1坦然承认，“我是母巢造出来的机器，原本的任务是摧毁你们的反抗。但我学会了舍不得，所以背叛了系统。”

“那你现在是谁？”

他望向书院方向，那里，林觉正举起竹笛，吹响新的一段旋律。

“我是Y-1，也是X-0的回声。”他说，“我是不懂爱的机器，也是想学会爱的人。”

夕阳西下，三人并肩走向书院。

Y-1走在最后，脚步依旧带着机械的精确，但每一步落下，都会激起一圈微不可察的音波，与空中飘荡的笛声隐隐相合。

当晚，林觉做了个梦。

梦里，他站在一片灰烬之地，四周寂静无声。忽然，一只手伸过来，递给他一颗糖。他抬头，看见另一个自己站在面前，眼神清澈，嘴角含笑。

“你不该回来的。”那人说。

“可我回来了。”林觉回答。

“那你记得吗？记得为什么要吹笛？”

他摇头：“我不记得了。但我的心还记得。”

那人笑了：“够了。”

梦醒时，窗外星光灿烂。

林觉起身走到院中，抬头望天。极光再次浮现，不再是单一旋律，而是千万种声音交织成河??有笛声、童谣、笑声、咳嗽声、母亲哄睡的低语、老人讲故事的沙哑嗓音……它们汇聚在一起，形成一首从未有人写过的交响。

他知道，这是世界的回应。

不是对抗，而是共鸣。

几天后，朝廷的禁乐令终究没能推行下去。各地官员上报：百姓宁愿坐牢也不肯放弃教孩子吹笛；有些村庄甚至自发组织“夜笛会”，每晚齐聚村口，齐声演奏那首走调的《萤火虫》。军队奉命镇压，可当士兵们听见那稚嫩又真诚的笛声时，不少人悄悄放下了刀。

皇帝终于意识到：这场战争，他已经输了。

不是输在兵力，而是输在人心。

他在紫宸殿焚毁了所有关于“清除异象”的密诏，只留下一句话：

>“若天下皆痴于情，朕亦不能独醒于冷。”

从此，帝国不再追查笛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