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司闻,司闻牵住她的手。
她继续说:“你知道我多怕你,可我不敢走,因为我走了,就再没有人像你给我那样多。即便有,他也不会比你好多少。我就这样捱啊捱到了现在。”
司闻这时问:“现在是你理想的生活吗?”
周烟摇头,“我不知道什么叫理想生活,我以前觉得有口饭吃就好了,后来觉得能有存款就好了,慢慢又觉得有一百万才好,现在有无数个一百万,我也觉得,就那样吧。你懂我的意思吗?”
司闻没说话。
周烟扭头看着他,“我不敢说现在就是我的理想生活,但我很快乐,也很幸福。”
司闻把她揽入怀里,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也对她进行一番‘坦白’,从小时候开始讲,讲到卧底之前。只讲大概,距离太远,具体他也不记得了。
周烟用耳朵蹭蹭他肩膀:“那你父母呢?”
“我‘死’后第二年,自杀了。”
周烟坐直身体,眼里满是错愕。
司闻轻揉她手心,“我连葬礼都没去,因为当时还有任务没完成。”
周烟震惊,好奇他怎么还能用这样淡薄的语气说出来?
司闻又说:“政府很照顾他们,几乎做到事事为他们考虑,甚至随叫随到,可他们不喜欢麻烦别人,因为接受不了我的离开,身体垮了,没多久双双离去了。”
周烟搂住他。
司闻用手顺她的脊梁,声音很低,语气却很郑重:“父母养育之恩不能报,可我不对我的选择后悔。只能说,来世再赎罪。”
周烟第一次听司闻讲赎罪这两个字,他用在了父母身上。周烟想问他疼不疼,可这话好像问过很多遍了。
司闻在这时候问她:“饿了吗?”
周烟在他怀里摇头,说:“我再抱抱你。”
司闻低头亲她发心,叫她:“周烟。”
“嗯。”
“我不可怜。”
周烟才不管,“哦。”
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们对彼此认真地提起从前。以后的司闻和周烟,真的做到了,只问风月。
*
故事的后来,他们又养了一条狗,两只狗生了一窝小狗。
周烟在狗窝边上,仰头问司闻:“我要不要把环取下来?”
之前司闻的药瘾还没有完全戒断,所以他不许周烟怀孕。
但周烟那时不知道,以为他是不想她怀他的孩子,正合她意,她一点也不觉得他的孩子有什么金贵的,她养都恶心,更别说生。
“早取过了。”
周烟一愣,随即皱眉,不解地看他。
司闻摸着她的头发告诉她,“忘了在你哪次住院时取的。”
“那我们后来……没孩子是不是因为你不孕不育……”
司闻道:“我系了输精管。”
“……”周烟愣了一刻,说:“什么管?你是说结扎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