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的差别对待,多多少少都能猜到陛下心中对萧家有多不喜了。
阿竹这样想着,突然觉得前路迷茫。
因为他知道萧念安的脾气。
萧念安从来都不怕死,而且固执得厉害。
只要能够看到大周日益繁荣,哪怕君王猜忌,欲杀之,她也毫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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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姬杉所料,魏国确实同意了让帝卿入周王宫为侍这件事儿。
甚至在听到太常说了一句,“按照礼法帝卿恐怕不能做贵君。”
而姬杉不甚在意地回道,“那良君岂不是委屈了帝卿。”时,使臣也只是难以置信地抬起头,眼里满是血丝,却还是浑身颤抖,脸色发青,声音尽量平静且恭敬。
“能入了王上的眼,就是帝卿的福气,是魏国的福分。”
姬杉不得不承认的一点就是,她确实有点怪癖在身上的。
她十分喜欢看使臣在她面前伏低做小,明明举国都受尽了侮辱,仍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毕恭毕敬地想要磕头,阿谀奉承的样子。
连带着被萧念安烦出的,头顶上悬挂了数日的阴霾,也散去了些。
心情也愉悦了不少。
“既然如此,那就这么定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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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后,您别再去求母王了。这是儿臣的命,儿臣认了。”魏国帝卿伸出手来擦掉自己父亲脸上的泪,扯了扯嘴角,努力挤出来了一抹笑容,安慰道。
可他的眼神中却没有丝毫光彩。
有的只是掩盖在灰色雾气下的破败。
因为他知道,就算是魏君后跪残了这双腿,哭瞎了这双眼,魏王也不会有丝毫动容的。
他们父子二人本就不受魏王的宠爱,被抛弃似乎也是理所当然的。
“知年…是父亲没有保护好你…”魏君后其实心里也明白的,但他就是无法如此平静的接受这个结果。
“凭什么啊…凭什么她顾曦麾下都是一群只能打败仗的废物,战败了来承受后果的确是我们知年啊?!”他越说越激动,语调也逐渐抬高。
“父后!”顾知年听到这些连忙捂住了他的嘴巴。
因为唯一的儿子要被送到周国去,甚至不知道此生还有没有机会再见第二面。
魏君后显然是在崩溃边缘,并且口无遮拦了起来。
“既然我生在了王宫里,当了这十六年的嫡帝卿,自当是有责任为了魏国牺牲自己的…如今,也算是了了这因果了…”
顾知年其实也不知道究竟凭什么,但是为了安慰哭成泪人的父亲,也为了劝说自己,他也只能这样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