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人?呵,白宛若想要冷笑,上等、下等根本不是看人的出身,有些人,他们根本不配称作是人,不过是披着人皮罢了。只是。。。。。。残酷的现实告诉她,出身那么重要,她没得选择,娘亲也没得选择。
白宛若更紧地贴近了娘亲的胸口,想把自己再重新嵌回到娘亲的怀抱里,那个世界太过险恶,她不想面对。她很想和娘亲一起消失在这世上,趁着她们都还干净的时候。
“若若怎么啦?都这么大了,还跟娘亲撒娇吗?羞羞脸哦。”
“娘,若若想要一个能一直陪在身边的爹。”这是白宛若的肺腑之言。
可惜,又被娘亲当作了童言童语。“傻孩子,你生来就是爹爹和娘亲的女儿,人的出身啊,是不能选的。这话可千万别在你爹爹面前说哦,不然他会伤心的。”
白宛若还想再说些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她知道,她说的再多,娘亲也依旧是对父亲死心塌地的。
接下来的日子,白宛若过每一天都像是在过最后一天。她觉得,这是老天给她的恩惠,让她重温小时候的温馨时光。这段日子,是她记得的,最开心的日子。虽然粗茶淡饭,却比后来的锦衣玉食要松快许多的日子。正如嫡姐和他所言,所有的收获,都要付出。
“娘。”
“嗯?”
“如果有一天,若若不在你身边了,你也要好好活下去。”这句话,是白宛若想对在白府渐渐凋零的柳姨娘说的。即便没有了她,她也希望娘亲好好活。说给现在她身边的娘听,好像就是说给那个娘听是一样的,好像这个娘亲答应了她,那个娘亲也就不会随她而去了一般。
“若若,你在说什么呢!睡糊涂了?你这些天,怎么这么不对劲呢?”
“娘,我很害怕,我梦见,我被人害死了。流了好多好多血。娘,若若不能陪您的话,你也要好好活,好不好?”
柳莹一巴掌拍在了白宛若的背上,“说什么胡话,若若一定是长命百岁的。你怎么能说出这样没心没肺的话,你若去了,娘亲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白宛若感觉到了背上的疼痛,她不想哭,只想笑,会疼,证明她还活着。只是不知道,她还能在这个美梦中‘活’多久。
柳莹哭的厉害,白宛若拥住了她,“娘,别哭了,是若若错了,若若陪着您,一辈子都陪着您。”
柳莹这才破涕为笑,“傻孩子,说什么傻话呢,哪里能让你陪娘亲一辈子,你以后长大了呀,就该要嫁人了。娘亲啊,一定给你选个好夫婿。就像你爹一样顾家的男子。”
“娘,我想陪着您,永远。”至于好夫婿,她是不指望了。她觉得,这个梦境终止在父亲来接她们母女回府之前就好了。她不想回白家。爹爹,委实不是个好夫婿,至少对于娘亲来说,不是。
冬去春来,宛若数着日子,已经过去了三个月了。宛若觉得,这个梦境很真实。原来老天,也有待她好的时候。只是,老天的好来的太晚,如果她能不死就好了。可她一定是死了的,她知道。腹部被剪开的那种痛苦,她生平从未尝试过更痛的,那些,不可能是假的。
“白宛若,你个野孩子。”
白宛若回过头,这人是谁呢?哦,想起来了,是隔壁街的二丫头。其实她和二丫头没有什么仇怨,她记得,她回白家之前,二丫头跟她说过原因,她讨厌她,不过是因为,她长的比她可爱罢了。多单纯的理由,喜欢就是喜欢,讨厌就是讨厌。
白宛若没有像往常一样与二丫头对骂,只是朝她笑了笑,因为二丫头说的没错,她的确,是个野孩子。外室的女儿,就是野种的代名词。她的嫡姐,那位尊贵的大小姐,就经常在背地里这么骂她。她原来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只觉得这是对她的侮辱,现在么,已经无所谓了。
“白宛若,你怎么啦?生病了?”许久,二丫头没有听到白宛若的回骂,好似有些不自在,凑过来一些,问道。
“我没有生病,二丫,你说的对,我是野孩子。”白宛若说的有些落寞。便是她后来顶着白府庶女的名头也好,在旁人眼中,她终归是个来路不明的野种。
‘我是野种。’她的嫡姐曾经逼她说过无数次,她不说,嫡姐就让人收拾她,她们的手段好厉害,弄的她好疼,却没有伤口。她向父亲求助过几次,可是没有人在她身上找到伤口,所以,她白宛若又成了教养不好的谎话精。。。。。。
“若若?”身后传来的,是十分熟悉而又陌生的男音。白宛若假装没有听到,因为不想回头,她知道他是谁,他是。。。。。。父亲。可她不想见他,白老爷,她和娘亲其实不想高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