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才人和秦怀瑾一起入宫,如今这两人,是皇帝跟前最受宠的新秀女,一直在互别苗头。
秦怀瑾见孟才人献了艺,自己也坐不住了,也给永嘉帝弹了一首《水调歌头》,不过不是抚琴,而是弹琵琶。
只不过永嘉帝依旧还是那张脸,秦怀瑾有些受伤地望着永嘉帝。
萧衍似乎是察觉到她的视线,回望一眼。
虽也是无波无澜,但已经叫秦怀瑾女儿家心态油然而生了,心里扑通扑通,脸蛋开始飘红。
献艺的妃嫔众多,像秦柳瑟这样端坐着的也不少,要么是没才艺,有自知之明,要么是懒得动,不想自降身份去争奇斗艳。
席间鼓乐声作,秦柳瑟心想,永嘉帝虽然对任何一个表演都不漏声色,但倒是很阔达,所有表演的妃嫔,全都有赏。
这就够她们高兴许久了。
这里头还有些位份低也放的开的,跳的舞那叫一个大胆露骨。
这天气穿的衣裳,贴身少布,多为轻纱布料,舞动间,便能看见那花容月貌下的丰腴之态。
董贤妃倒是一脸和皇帝齐乐乐的豁达心胸,但旁的不少妃嫔,虽是面带微笑,但估计心里早就想把那些人拆了。
譬如坐在旁边的秦怀瑾,筷子都要掰折了,一口一个“贱人”,“狐狸精”地暗骂。
秦柳瑟很想提醒她,别看皇帝好像在看着她们,可那眼神,明明就没在她们身上,不至于这样生气。
但想想还是算了,毕竟自己也是她骂的“狐媚子”之流。
一舞下来,妒火中烧的人不少,温昭仪端了一杯酒,朝永嘉帝敬酒刷存在感。
温昭仪家境好,父亲是宫中老师傅,当过永嘉帝的老师。
其实就是萧衍儿时的启蒙老师,但温昭仪掐头去尾,传出来,旁的不知道实情的,就都以为永嘉帝是她父亲的徒弟呢。
也是因着出身好,温昭仪心气高,虽然不悦,但也不屑于跟那些庸脂俗粉争奇斗艳,觉得她们真是上不得台面,净会献媚争宠罢了。
有人带头,一时间便又有一群妃嫔朝萧衍敬酒。
永嘉帝是来者不拒,喝到最后,还是董贤妃忍不住道,“今天虽是秋夕,理当同欢乐,但皇上明日还要早朝,不宜多饮酒。”
秦柳瑟在心里可要爱死这位董贤妃了,真贤惠,这样她就不用也跟着去敬酒了!
永嘉帝脸上不见丝毫不虞,而是示意一旁的公公,立刻便有侍女执壶斟满一杯,双手恭恭敬敬地捧给永嘉帝。
永嘉帝道:“那便再饮这最后一杯吧。”
一时间,席间妃嫔皆端杯满酒,齐齐朝永嘉帝敬去,也算敬过酒了。
如此一番,也到了放烟花的时间,水榭里的人尽数涌到水边,望着天上五光十色的烟花连连赞叹。
烟花易逝,秦柳瑟一时感慨而惆怅地望着天上的火树银花。
因想起,这辈子的轨迹,到底是要同上一世不同了,只是不知道,结局会是如何。
虽说她很有信心,但她只是重获一辈子,偷得另一次浮生,并无未卜先知的能力。
此情此景,心中难免惶恐不安,忽而就泪意涌上心头,赶紧吸吸鼻子,不让泪珠子落下来。
天上烟花明亮,屋内屋外灯火投映,衬得灯下美人是如此破碎而耀眼。
一旁离得不远处,秦怀瑾注意到秦柳瑟的泪眸,一时都被惊艳万分。
又瞥见水榭里,董贤妃正陪着永嘉帝静悄悄朝这边走来,没有带内侍,应当是怕人多了,坏了妃嫔的兴致。
秦怀瑾可不想秦柳瑟这幅狐媚样子,被永嘉帝看了去,一时计上心头。
秦柳瑟的眼泪没掉下来,倒是听见一旁有啜泣声,往一旁看去,居然是秦怀瑾在流泪。
秦柳瑟正掏出手绢给她递过去,就听见背后有人问,“秦才人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