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厢房后,白愿珠快步走回自己的小院,心里止不住地开心。
皓月凝神,月光细细雕琢着她每一根发丝的影子。
就在她舒舒服服地瘫到床上的时候,白问芙也准备睡觉了。两姐妹挤在一起,听着窗外远方的流水声,看树影婆娑,一种踏实而安详的甜蜜在白愿珠心里蔓延开来。这是她的亲人带给她的,从未有过的归属感。
白问芙睁着眼睛,看着床顶:“珠儿,我很羡慕你……我是长女,我必须给弟弟妹妹带好头,我永远都要拘束着,纵然别人夸我端庄有礼,那其实也是觉得我木纳无趣。如今我嫁给那祁暮觉,他又不是良人……”
白愿珠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静静听着。
白问芙苦涩一笑:“祁暮觉让我害怕,珠儿,他太深邃了,我从未这么看不透一个人过。我从来没有喜欢过哪家公子,不知喜欢是何滋味,但是珠儿,姐姐知道那定是一种极为幸福又辛苦的东西。姐姐一辈子都要循规蹈矩,只愿你千万不要委屈自己,若是有心仪的男子,定要抓准时机……”
白愿珠张了张口,最后也只能说出一句“好”来。
两姐妹又叽叽喳喳说了许多话。她们都知道,恐怕今晚以后,这般交心的夜晚再也不会有了。
次日早晨,祁暮觉来接白问芙,他的一举一动进退有礼,温文尔雅,看上去是个好郎君。
午晌过后,忽然一个丫鬟急匆匆地过来传话,唤白愿珠去白容煊处。白愿珠心道不妙,恐怕是白容煊发现厢房的季洛城了。白愿珠不安地赶了过去,就看见白容煊一张怒气冲冲的脸,吓得她连忙低下头。
白容煊质问道:“那厢房里的男子是谁?白愿珠,听说你带回来的。”
白愿珠张了张嘴,想到季洛城旧皇子的特殊身份,只得如实说道:“爹爹……那是季洛城,我瞧他昨天在街上被人欺侮的惨了,实在看不下去……”
白容煊眼前一黑:“季洛城?珠儿你可知那是何人?他可是旧皇子,当今皇帝未继位前,他可是三番五次地陷害皇上!皇上仁慈,只将他贬为庶人,可你如今把他带回来,这不是跟皇上作对吗!”
白愿珠感受到了父亲大人的强大气场,索性心一横,跪了下来,磕了一个响头:“爹爹,女儿倾慕季洛城已久,还愿、还愿爹爹成全!”
白容煊:????????????
白容煊头疼起来:“我可从来没听说过你们有什么交集,珠儿,你向来顽皮,但终身大事可容不得玩笑!”
白愿珠只觉得这种电视剧里的情节切切实实发生在自己身上,脑袋里充斥着一种不真实的眩晕感。这接下来怎么办,她心跳越来越快,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回话的时候,就停见白琉屿大大咧咧地冲了进来,他往旁边椅子上一靠,大声道:“爹,我决定了!我要娶暌春儿!”
白容煊简直脑子要炸开了,他忍不住吼道:“暌春儿?那个勾栏女?你们俩是不是都疯了?”
白愿珠努力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最低。白琉屿则索性装哭起来:“爹,她虽是风尘女子,但她饱读诗书,跟平常女子不一样!”
白容煊揉了揉自己酸痛的眼角,只好说:“白琉屿,你跟我过来!白愿珠,你的事情下午再谈!”
说罢,大步迈去。而白琉屿一边跟上去,一边偷偷地对着白愿珠挤眉弄眼。
原来是为了解她燃眉之急,他才赶来救场,胡言乱语。
白容煊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演技堪忧的儿子,说:“白琉屿,我知道你刚刚是为了分散我注意力,但是她这事躲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