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瑶豪爽地将面纱扯下,既然都藏不住了遮着也没意思。
她想到萧权把自己从车上扔出来,又让她沦落到这个地方,她越想越气;“早知道那晚我就不告诉你们前面有坑,自打遇见你我就没好事,还有,有你这么把人给扔下车的吗?扔就算了,包袱还不给我。”
东离鉴听着这话一懵一懵的,什么情况?萧权居然会跟这个女人认识?难怪刚才她的表现,原来是故意不想让萧权认出她。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本王让你这个女贼上马车就已经不错了。”萧权还一副有理的回答。如果他不是王爷,祁瑶还真想上去扁他一顿。
“什么女贼,包袱里那些都是我的东西,算了,懒得跟你计较,还有你。”祁瑶说完又把矛头指向了东离鉴,东离鉴一脸懵逼,她毫不客气道;“你们这百花楼虽然是吃喝玩乐的地方,可是那些无辜被你手下的人打死的姑娘,她们有错吗?不服从就让人把人家打得皮开肉绽衣衫不整地丢到大街上,试问,她们也是有爹妈生的,当他们的父母看到自己的女儿被这么糟蹋,换做是你,你良心不痛吗?哦对了,你们才没有什么良心呢,如果有良心的话,请关注一下流浪在外无家可归的难民,而不是整天沉迷于酒肉美色,我说的话说完了。”
被祁瑶这么铺天盖地的骂一通的东离鉴都愣住了,一时间没反应过来。祁瑶甩头就走,骂了这么多她心里是舒坦。
祁瑶从百花楼溜了出来后,便跟着小鬼朝着郊外的一处地跑去。在隐蔽的林子中,几乎发现了奄奄一息的女子被扔在满是荆棘的刺堆上。
看到这一幕的祁瑶鼻子一酸,眼泪几乎滑落。她颤抖地伸出手抓住她的手,那是一股冰凉。
见那个女子还有一口气尚在,祁瑶慌忙对她说;“对不起,我来晚了,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京都最好的大夫,我给你医治,我求你别死,别闭上眼睛!”
那个女人缓缓抬起手,那是一只被折磨得营养不良枯瘦的手。祁瑶抓住她的手,替她吹气暖和。她嘴巴一张一合,虚弱的声音传来;“我。。。好像看到我弟弟了。”
祁瑶浑身一怔,只有即将要死去的人才能够看到鬼魂。那小鬼跪在她身旁,拉住她的另一只手;“姐姐。”
那女子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苍白的嘴扬着微笑;“我终于。。。解脱了,弟弟。。。。你再也不会孤单。”
那女子最终还是咽气了,死的时候嘴角带着满意的笑意。祁瑶哭出了声,她很后悔,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点脱身,或许她来得早,她就有活命的机会。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别死啊。。。”祁瑶跪在她身旁,哭了起来。风静止了,祁瑶抬起头来,便看到它们姐弟俩站在她面前微笑的看着她。
“姐姐,谢谢你能来,我跟姐姐不怪你。”那小鬼拉着他姐姐的手,对祁瑶说道。那个女子点着头,说;“其实死也是一种解脱,我不畏惧死亡,能再次跟我弟弟重逢,我很开心,谢谢你又把弟弟带到我身边,谢谢你。”
它们的身影越来越透明,最终消失不见。祁瑶看着它们消失去的地方,希望他们姐弟俩在那边不会再有苦难与病痛。祁瑶搬来树枝盖在了那个女子的尸体上,这是她唯一能够做的事情。她站在尸体旁好一会儿,最终才离开。
而暗中跟在她身后的白霖深感疑惑,不明白自己的主子为什么让他跟踪她。没查明身份,他还是得继续跟踪。
黄昏映红半壁天,酒楼与饭馆则成了人们出入的地方。街道的行人匆匆忙忙,似乎在赶着回家里吃多热腾腾的饭菜。
祁瑶落魄地走在街上,因为身上穿的服饰,而引来不少路人的注视。祁瑶早就不在乎他们的眼光了,她现在就跟一只游魂野鬼似得游荡着,没有落脚处。
她从小到大,就体会到过家里的感觉,直到来到这个世界,她代替了失踪的真祁瑶享受着祁家的温暖以及祁国公的父爱,但这原本就不属于她,迟早是要还回去的。
人在异乡为异客,她突然想回西郊了,至少不用忍受这饿肚子的苦啊。她捂着干瘪瘪的肚子,现在哪怕有一块馒头,她做梦都能笑醒。
“喂,你肚子饿不饿啊?”突然冒出来的一个陌生男人这么问她,祁瑶疑惑地看着他,他谁啊?白霖抱着剑,无奈说道;“在下白霖,是权王爷的侍卫,王爷让我问你,如果你饿了,就跟我走。”
“哦,原来你就是那个无良王爷的侍卫啊?”祁瑶冷笑着。
白霖就莫名其妙了,说道;“喂,王爷好歹第一次对一个女人感兴趣,你这么不给面子,不大好吧?”
“他对我感兴趣?你去问问他,是谁把我从马车上扔下来的,又是谁害得我身无分文沦落到青楼的,害得我饿肚子的又是谁。”她用力吼完,肚子不争气地呼噜叫了起来。
白霖怔了怔,的确是自己的王爷有点过分了;“那你去还是不去。”
“当我现在没脾气是吧?去,当然去,老娘要吃穷他!”祁瑶说完大摇大摆地往前走,白霖无奈摇摇头,指着另一个方向;“是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