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傅,随便找一个旅馆停下就行了。”
“好嘞。”出租车师傅开心的应着,心想着给他在镇上最里边找个旅馆,自己还能赚不少,
碰上这傻大个也不亏自己在雨天接单,跑完这单就回家。
此时的傻大个还郁闷的坐在后座,看着外面的雨滴一个劲的在往地上、车窗上砸。
程寻,无业游民,准确的说是前天刚辞职,至于辞职的原因很简单,就是觉得那工作很没劲,天天被一个老巫婆骚扰搞得不能安心的和代码打交道,没劲透顶了,自己没心情工作,想着受上司的阴阳怪气不如自己出去走走,散散心再回来另找工作。
这么想也就这么做了,当天下午递交了辞职信,第二天就坐上来这个小镇的火车了,原本就是图一个旅游情怀坐火车,但忘了看时间,直到坐车的时候才发现从北市到这居然要做十五个小时的火车,熬过十五个小时的火车,小镇送给他的第一件礼物就是一场大雨。
当程寻来到车站门口看到这丝毫没有要热情退却意思的欢迎雨,不禁有些反悔,现在回去收回辞职信还来的及吗。
顶着雨随便打了一个出租车,自己手机没电了也不知道附近哪有旅馆,就让司机随便找一个旅馆,抱着停哪住哪的打算。
这个小镇叫无名镇,无名却有名,一个南方小镇,听说靠海,看上去小镇不是很发达,没有高耸的大楼,只有一排排高低不平的小楼顺着路的坡度依偎在一起,在车里还能依稀看到后面的树尖尖,路上没有多少人,零零散散的可以看到几个人冒着雨在收拾自己家门口的东西。
也不知道自己坐了多久的出租车,只记得司机一个劲的在向小镇的里面走,顺着斜坡小车一个劲的往上爬,从瓢泼大雨到丝丝细雨,最后顺利地停在了坡道的顶端。
“到咯,小伙纸。”司机师傅嘴里哼着调子,用着不标准的普通话说。
“多少钱?”程寻边问边去从自己的斜背包里找钱包。
“一百块。”师傅的语调里带着很明显的开心。
听到价格的程寻手一顿,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我就找个旅店怎么就能跑一百块的路程,语气不自觉地有些硬:“你这是把我送出镇了吗?出镇了我可不愿意,你得把我送回去。”
司机有些急了,心想他难道还想不付钱,“你不要乱讲哈,从镇下头到镇上头就是一百块,我可没乱收你钱。”
从镇下头到镇上头,你可真会赚钱!自己他妈也是蠢死了,也不看个路,让这无良司机实实的坑了自己一笔,我就随便找个旅店,他妈给我绕镇一圈,怎么不给我绕地球一圈在回来。
腹诽归腹诽,哑巴亏也得被迫吃了,自己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钞票塞给司机后就直接下车了,懒得和他再理论什么。
总之,最后的关门声很大。
面前是一个小门,只有一段楼梯,楼梯的扶手球上还挂着一个牌子:住店请上二楼。身后还有司机方言版的嘀咕,细雨还在飘着,抬头看着这个门牌,只有一个驿字,还不是那种发光的字体,无良司机能在大黑天加雨天费那么大的心思找到也不容易啊。
程寻想着自己都花一百块钱专门被送到这了,不住白不住,提着行李顺着楼道就上去了。
顺着楼梯上到二楼,二楼的空间看上去很是宽敞,与楼梯正对着的就是一个简单的大花瓶,里面插着看上去新鲜的向日葵,但一看就知道那是假的,新鲜过头了。视线左移,里面装饰的还挺有格调的,除了那个看上去是前台的桌子。
见前台没有人,程寻就不自觉的先用视线去找人。
大落地窗后摆着一张桌子和两把躺椅,桌子上摆着一套茶具还有几本书,右边还有一墙柜子的茶叶,这老板还挺有雅致。这没有人就继续向左边寻找,最左边有一个玻璃房,里面拉紧了窗帘,程寻把行李放在前台的桌子前,打算去敲玻璃房的门。
走到门前,抬手——
“帅哥,老板在这。”
一道带着笑地女声喊住了自己,并且听上去她没有和那个黑司机同款的口音。
程寻听到声音条件性的转身,入眼的即是一位穿着旗袍的女人从上面的楼梯上款步走下来,淡青色的旗袍,不贴身,但处处彰显着主人的素雅,黑发整齐的用木簪挽在脑后,嘴边带着笑意,使得素雅中不失妩媚。
“不好意思啊帅哥,入住在这边办理就行。”梅若梨从楼梯上下来,走到那个简陋的前台,对着此时还站在原地的客人十分有礼貌的接待。
程寻此时刚回过神,心里确认她就是老板之后,干咳了一声,淡定自如的走到前台,拉过自己的行李箱,一边低头去找身份证一边低声装高冷地说:“住店。”
“几天?”梅若梨边找东西边问。
男人顿了一会儿,“十五天。”
程寻本来想说就一晚的,打算明天去小镇的里面去另找一个旅馆,毕竟自己是来散心的,住在小镇的边界这心应该不好散,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个疑问,自己为什么不能在这里住?小镇里面的旅馆有这好吗?使得自己觉得小镇的边界散心效果应该也挺好的,挺好的。
所以,住这吧,不换了。
梅若梨找东西的手一顿,抬头看了一眼前面的这个客人,个子挺高,长得也确实是个帅哥,白白净净地,看上去挺年轻,应该还是个乖宝宝。
第一次遇见住这么久的旅客,看了看他的随身行李,自己止不住的问:“离家出走了?”
“……”
程寻有那么一刻是想改口说自己只住一晚的。
程寻手里拿着身份证,略低头看着眼前的这个天真的老板娘,觉得有些可笑,勾唇说道:“我四海为家,这叫搬家不是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