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在地上,筋疲力尽。
我走过去,扶起他。
“你自由了。”我说。
他摇头:“我只是……终于可以面对她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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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后,格陵兰事件被定性为“极端气候引发的地磁异常”,官方报告草草结案。
但我知道,真相早已通过另一种方式传播开来。
在蒙古草原的一个牧民帐篷里,一位盲童突然睁开眼,指着天空说:“有个穿白衣服的女人在笑,她说谢谢你们记得她。”
在智利阿塔卡马沙漠,一座废弃雷达站的天线昨夜自动转向南极,接收到一段持续九分钟的音频??全是不同语言的“对不起”。
而在墨西哥城的院子里,阿尔贝托画了新的一幅画。
标题是《父亲学会了哭泣》。
画中,萨拉萨尔跪在雪地里,怀里抱着一个陌生的孩子,额头贴着对方的额头,泪流满面。而在他们头顶,十二只白鸟盘旋飞升,羽翼洒下金色的光尘。
我把这幅画挂在书房最显眼的位置。
并在《守夜人手记》第五章写下:
>“我们终将明白,
>最强大的力量,
>不是掌控千人心智,
>而是敢于让一人听见自己的软弱。
>当施害者开始忏悔,
>受害者开始宽恕,
>黑暗才真正有了出口。
>我们不是要消灭过去,
>而是要把它唱成一首歌,
>让后来的孩子们,
>在月光下轻轻哼着,
>然后安心入睡。”
今夜,我又听见风带来了新的消息。
太平洋底的一座沉没基站,昨晨自动激活,向海面发射出一圈声波涟漪。
海洋生物学家记录到,上百头鲸鱼在同一时刻停止游动,仰头喷水,发出长达十三秒的共鸣长鸣。
频率分析显示:那是“夜莺协议”的变体,加入了座头鲸独有的哀歌音阶。
我站在阳台上,望着星空。
胸口的吊坠安静温热。
像一颗不肯停跳的心脏。
像一句永不终结的诺言。
像春天里,第一只破壳而出的雏鸟,对着未知的世界,发出的第一声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