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七点多,赶到首尔综合运动场室内体育馆的话,IZONE的演唱会不仅结束了而且还散场了。
意识到这点,尹云晖就不打算去了,不过他很体贴的给经纪人金姐发了个消息。
经纪人表示尹大公子您要。。。
金池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着,车内的暖气开得很足,可员瑛蜷缩在副驾驶的模样还是让人心头一紧。她整个人裹在黑色羽绒服里,拉链拉到鼻尖,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像是刚从雪地里捡回来的小动物,可怜又倔强。
“你真的不去医院?”金池侧头看了她一眼,声音压得低低的,带着点无奈,“发烧到三十九度还说自己没事,你是想烧成脑炎再后悔吗?”
员瑛没说话,只是微微摇了摇头,睫毛颤了颤,唇色有些发白。她抬起手,指尖轻轻碰了碰脖子下的项圈边缘,又迅速收回,仿佛那是个不能被触碰的秘密。
金池看在眼里,心头一沉。
他知道那个项圈意味着什么??不是装饰,不是潮流,而是某种更深、更隐秘的情感依附。就像一条看不见的绳索,把人牢牢拴在另一个人身上。而那个人,此刻正缺席在这场混乱之中。
“尹云晖到底在哪儿?”金池终于问出口,语气冷了几分。
员瑛抿了抿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说……练习室有加训。”
“加训?”金池冷笑了一声,“凌晨一点的加训?还是说他现在正躺在哪个女爱豆的宿舍里喝姜汤?”
“别说了。”员瑛突然出声,带着一丝颤抖,“他……他不是那样的人。”
金池看着她,忽然觉得有点累。这姑娘明明聪明得很,在镜头前甜美乖巧、应对自如,可在感情这件事上,却像个不肯醒来的梦游者。她宁愿相信那些敷衍的借口,也不愿直面可能早已变质的关系。
车内陷入沉默,只有空调的风声嗡嗡作响。
过了许久,金池才重新开口,语气缓了下来:“仑娥,你喜欢他,是因为他是尹云晖,还是因为你是‘被需要’的那个?”
员瑛怔住。
“你生病了第一个打给他,可他没来。你难过时想找他聊天,但他总在忙。你送他的礼物他收了,但从没回赠过同等的心意。你为他推掉行程、熬夜等电话,可他在做什么?在练舞,在吃饭,在和别人说笑。”金池顿了顿,目光如刀,“如果换一个人,你也这样吗?”
员瑛的眼眶慢慢红了。
她想反驳,却发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金池说的每一句,都像针一样扎进心里最软的地方。她不是不知道这些,只是太久以来,她选择用“他很忙”“他压力大”这样的理由,去合理化所有的冷漠与疏离。
可今天,当她一个人躺在宿舍床上,额头滚烫,手机屏幕暗了又亮,始终没有等到那句“我来看你”,她终于意识到??原来自己并不是不可或缺的。
她是可替代的。
甚至,可能是多余的。
“我知道……我知道他对我越来越冷淡了。”员瑛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可是……可是每次看到他笑,我就忍不住想靠近。哪怕只是站在旁边看他跳舞,听他说一句‘谢谢’,我都觉得……值得。”
金池闭了闭眼。
这种感情,他懂。不是不爱,而是太爱,爱到愿意把自己活成一个背景板,只要主角还在舞台上发光,他就甘愿躲在角落里鼓掌。
可这不是爱情该有的样子。
“那你有没有想过,”他缓缓说道,“也许你真正喜欢的,不是尹云晖这个人,而是‘喜欢他的那种感觉’?”
员瑛猛地抬头。
“你享受的是付出,是等待,是那种‘只有我能懂他’的幻想。”金池的声音很平静,却字字如锤,“你喜欢的,是你自己在他面前卑微又执着的样子。因为你越委屈,就越觉得自己深情。”
空气仿佛凝固了。
员瑛的手指紧紧攥住衣角,指节泛白。她想哭,却又倔强地忍着。
“我不……我不是……”她喃喃道,却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金池没有再逼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你知道为什么我会接你出来吗?不是因为我是谁的哥哥,也不是因为我和你有多熟。是因为那天你在生日会上,看到我妹妹金池送你的项链时,眼睛亮了一下。”
员瑛愣住了。
“那一瞬间,你笑了,是真的笑。不是营业式的微笑,不是面对粉丝的甜美表情,而是像个普通女孩收到喜欢礼物时的那种开心。”金池望着前方渐亮的街道,“可后来呢?你把它收进了抽屉,连戴都没戴一次。因为你心里清楚,那份心意,比不上尹云晖的一句‘嗯’。”
员瑛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一滴,两滴,砸在手套上,洇开一片深色。
金池从后视镜里看见薛仑娥坐在后排,安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复杂。他知道她也听到了全部对话。但他不在乎。有些话,必须有人来说。
车子缓缓停在一家二十四小时药店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