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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强闯治安局（第2页）

但他没有动。

因为他听见了。

一声低语，来自脑海深处，却又像是从宇宙尽头传来。

【你终于来了。】

紧接着，无数声音叠加在一起：赵承志的笑声、李砚舟临终前的喘息、苏婉清哼唱的童谣、玛莎最后一句遗言……还有更多，数以万计的陌生灵魂，在同一频率中呼唤他的名字。

“这是……集体共鸣？”陆昭惊骇地看着监测仪，“所有守梦人都被牵连进来了！”

“不。”陈默缓缓抬起手，任由蓝光蔓延至指尖，“这是召唤。它以为我是钥匙。”

他走向那扇铅门，脚步坚定。门后是一段螺旋向下的阶梯，通向地底数百米。空气越来越冷，呼吸凝成白雾，但他的身体却感到一种奇异的温暖??仿佛正接近某个本应属于他的地方。

阶梯尽头，是一座圆形大厅。

中央悬浮着一团巨大的蓝黑色晶体，形状酷似源核，却又截然不同。它的光芒不稳定，时而明亮如星，时而黯淡如死寂深渊。晶体周围环绕着七根石柱，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与母碑相同的符号，但排列顺序错乱，像是被强行重组过。

而在晶体正前方，站着那个照片中的人影。

他缓缓转过身。

陈默的呼吸停滞了一瞬。

那张脸，竟是他自己。

一样的眉眼，一样的伤疤，甚至连嘴角那抹习惯性微扬的弧度都分毫不差。唯一的区别是，对方的眼睛全然漆黑，没有瞳孔，没有反光，只有深不见底的虚无。

“欢迎回家。”那“陈默”开口，声音却是赵承志的，“我知道你会来。毕竟，你是唯一一个真正理解‘牺牲’意义的人。”

“你是谁？”陈默强迫自己冷静，“赵承志？还是别的什么？”

“我是你们称之为‘初代守门人’的存在。”黑瞳陈默微笑，“赵承志只是我的容器之一。他曾试图消灭我，用自我湮灭的方式切断源核与我的连接。但他失败了??因为只要还有人渴望被理解，我就永远不会消失。”

陆昭举枪瞄准：“你不是赵承志。他是英雄。”

“英雄？”黑瞳陈默轻笑，“你们把牺牲当作美德，把痛苦当作净化。可你们从未想过，也许真正的慈悲，是让人彻底摆脱记忆的折磨？让我接管一切，我会抹去战争、仇恨、背叛……所有人都将在永恒的安宁中沉睡。”

“那不是安宁。”陈默一字一句地说，“那是死亡。没有记忆，就没有爱。没有痛苦，就没有成长。你给的不是救赎，是麻痹。”

“那你又能给什么？”对方逼近一步，“看看你带来的世界吧。守梦人计划？不过是在延缓崩溃罢了。人性贪婪、嫉妒、恐惧，永远无法真正共情。你以为建立理事会就能阻止滥用？可就在昨天，印度有父母强迫自闭症儿童接触源核，只为让他们‘变正常’；美国某军方实验室正在研究如何用共鸣波操控战俘意志。你挡得住吗？”

陈默沉默。

他知道，这些事确实发生了。

每一次进步背后，都有扭曲的影子。

“所以，让我来完成未竟之事。”黑瞳陈默伸出手，“加入我。你已经承受了太多别人的记忆，足够成为新世界的基石。只要你愿意放手，一切痛苦都将终结。”

风雪在地面咆哮，而地下大厅陷入诡异的寂静。

陈默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道蓝纹仍在跳动，像一颗不肯停歇的心脏。

然后，他笑了。

“你说错了。”他抬起头，目光如炬，“我不是承载记忆的人。我是选择记住的人。”

话音落下，他猛地撕开衣领，露出胸口一道早已愈合的旧伤??那是当年为激活源核核心而承受的电击烙印。他咬破手指，将血涂抹在伤口之上。

鲜血接触皮肤的瞬间，蓝纹爆发出刺目强光。

全球十七个锚点同时震颤，蓝花纷纷绽放，无论昼夜，无论地域。纽约地铁站的流浪汉停下吉他，泪流满面地唱出一句歌词：“你并不孤单。”巴黎图书馆的手稿再度浮现文字：“我从未忘记你。”悉尼海滩的晶体沙堡缓缓升起，悬浮空中，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