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痕迹深刻地往外凸,不仔细看,就像几只遒劲而粗的灰色长虫。
邱任望自从来到这里,变得已经不像自己。
原本的邱任望,就算面对慌乱也不会惊慌,永远会冷静地分析,但是来到这里后,他赖以生存的脑子像是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般,他无法理智地思考,竟然会因为门外丧尸撞门的声音而瑟缩地往后退。
太难受了。
好想吐。
全身上下都感觉不对劲、感觉身体里、脑袋里好像要长出什么…疼痛、疼痛…药…
邱任望按照人物本能摸索着自己的校服,从口袋里找出一瓶药,哆哆嗦嗦得,颤抖的手习惯性地打开了药瓶,倒出两片药就要往嘴里塞。
在嘴张开的那一瞬间,理智短暂地回颅,他把药瓶的盖子重新盖上。
不能吃。
不能吃。
他仅存的,脑雾中挣扎的理智说。
但按照这样的状况下去,他的理智绝对存活不了多久。
他想把药瓶扔出窗,但是耳畔却响起了一声。
[注意关键事件节点:作为一名精神疾病患者,你每天都会服药。]
·
来到这里的第二天,邱任望依旧被困在综合楼的杂物房里,期间他因为抗拒吃药晕厥了一次,醒来后,头痛感加重。
作为这位精神病患者,躯体化十分严重。
他无法再继续抗拒关键事件节点,身体接管了他的理智,在无法思考的状态下,他吃下了药。
吃完后,理智短暂地回归,他试图和TRES的其他队友联系,却发现信号也被受限。
他一边抵抗着身体的不适,一边试图改造终端的信号端。
这间狭小的杂物间里,间或会传来他用头撞墙的声音,这是他身体为了压制头痛症的应激反应。
第三天,他在关键时间节点下,第二次服用药片,药效加强了。
他开始间歇性地失去知觉,一天之内,他在墙上画了三道痕,这代表他至少无意识昏过去至少三次。
在丧失意识期间,他的身体可能出现了类似看到幻觉、应激等反应,每当他醒来时,身上会多出一些伤口,终端上,多出他无意识时朝队友发的信息。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在他丧失意识的时间段,到底是什么东西在逼迫着追赶着他,丧尸么?关键事件节点么?亦或是幻觉?
第三天晚上,他进行了第三次服药,幻觉加重了。
皮肤的瘙痒感也加重,他用手不停地抓挠皮肤,把身上抓出道道血痕,感觉有什么东西真的要从皮肤里长出来了,他低头一看,手臂上竟然长出了一长串的…眼睛。
这些眼睛静静地躺在他皮肤的各处,安静地看着他。
他看向杂物间的镜子,发现自己的脸上、脖颈上、手臂上、大腿上,所有的地方都长出了眼睛,这些疙瘩般的眼睛密布,让他发出尖叫声。
他想提醒自己这可能是幻觉,但已经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眼睛滚动着,让皮肤更加发痒,当他抓挠全身时,眼睛会被抓破,刺痛地往外流血。
“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放开我…”
邱任望不停地说着。
有东西在看着他,无时无刻,觊觎而窒息。
他的手在一片混乱中抓到了一片玻璃废片,紧紧地攥住,几乎没有思考,就捅向了自己脸上的,那只有碗一般大的、充血的、凝视着他的眼睛——
温知初站在综合楼六楼的中央,周围都是丧尸。
从昨天晚上十二点她来到这里,她从一楼一层一层地清杀、排查到这里,现在已经是早上七点钟。
距离他们能离开这里,还有15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