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忽然停住,先抬头看了眼姬庭玉,这才不轻不重地按了按。
好像变得更红了点。
不确定,再按一下。
李攸嘉玩了几次,这才收回作恶的手。
折腾这么一会儿,姬庭玉都没有任何反应,她顿时感到索然无味,趴在对方的床边,小声说:“姬庭玉,快点好起来。”
她好像有点习惯和姬庭玉作伴了。
第二天,姬庭玉被推进手术室,开始治疗骨折的小腿。
手术灯亮起,李攸嘉无事可做,于是坐在外面的椅子看各种帖子。
她好像又回到毕业前,无所事事,不知道未来要做什么,应该做什么,仍是迷茫而懵懂。
如果把这种事告诉姬庭玉,兴许对方又要一边说尊重她的个人选择,一边悄悄为她量身打造完美合适的岗位。
李攸嘉很少能从别人那里得到好的建议,她的生长环境注定一切都要自己决定每一个选择,并且没有人会为她托底,于是她的前二十二年总是很紧绷,自己去想未来,想会面临的事。
焦虑积蓄,焦虑工作,焦虑来自别人的看法。说到底,是怕自己做的不够好,没办法独立地在社会生存。
她不想按照老一辈的想法去做,凡事都想做到极致,可这里不是她曾经待过的小镇小县,没有人会因为一点小错误去贬低嘲讽她,说出女孩子就该结婚生子的话,她遇到许多善良的人。
尤其在知道姬庭玉是句号后,她隐约感到一份安心,像是只要对方存在,哪怕没有记忆,也能给她带来安全感。
因为她知道姬庭玉是个怎样好的人,会悄悄做多少事,默默地托举她,为她铺路,避开许多坑和磨难挫折。
如果是在她做主播的初期,句号用高昂的打赏要求她做一些过分的事,或许她真的会考虑,毕竟那个时候她真的缺钱。
可对方在第一时间反驳她的提议,那些所谓的各取所需,也是她更为主动地索取和示好。
不被爱的小孩,在成年之后,遇到了一个努力爱她的人。
她犹疑,回避,也不解,无法相信怎么会有人这么纯粹地付出。
李攸嘉想,或许她不需要这么早地对人生做决定,这次她可以试着去问一问别人,看看能否有更好的建议。
手术很顺利,只是姬庭玉的腿看起来很吓人,包裹的严严实实,据说要恢复几个月,做康复训练,才能正常走路。
李攸嘉去打包了乌鸡汤,但姬庭玉一直没醒,她只好放在一旁,先自己吃了点东西,守在病床前。
黄织颂知道手术的事,但今天似乎诸事缠身,没有办法赶来。
对方发来消息,告诉她会派人送温暖。
李攸嘉起先没有放在心上,直到傍晚时分,一道瘦高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抬头看去,和冷淡矜贵的女人对上视线。
对方身上穿着西服,头发不长,看起来干练潇洒,像是直接从公司赶过来,目光落在她身上巡视几秒,很快挪到病床上。
“她怎么样?”那人双手插兜走进来,“这是快死了?伤得还挺重。”
李攸嘉顿时有点不高兴,表情带着警惕,语气冷了点:“她很好,只是睡着了,如果你是姬家人的话,麻烦离开。”
宁寒安嗤笑:“姬家人?别恶心我,不过……你不认识我?”
她站在病床旁,扫过周围的仪器,在姬庭玉的腿停顿片刻,才又挪到后者的脸上。
战损美人,更有韵味。
还是哑巴版,更妙了。
饶是宁寒安不喜欢这款,也觉得新奇。
李攸嘉对这种锋芒毕露的人不太喜欢,再加上对方堪称肆无忌惮的打量,让她愈发有危机感。
虽然她没见过对方,但看言行举止,应当和姬庭玉认识,并且处在同一个圈子和层次,想必关系不错。
说不出的紧张,像是小动物敏锐嗅到危险和威胁,她皱着眉反问:“我应该认识你?”
在和一个陌生人刚见面时,李攸嘉很少露出这么强的攻击力。
说话间,她抽了张湿巾,俯身帮姬庭玉擦脸,泄愤般带了点力度,很刻意地表露和对方的亲近。
宁寒安挑眉,终于正视她:“你和姬庭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