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肆归闻言抬眼,他起身拍拍身上灰尘,道:“跟我来。”
衙役道:“麻烦四殿下了。”
贾景铄见此,连忙行礼,跟着崔肆归往府衙里走。
今日崔肆归第二次推开这扇门,在他们到之前,已经有腿脚快的衙役通报了贾景铄的到来。
贾景铄行礼:“草民参见丞相大人。”
沈原殷示意贾景铄落座。
沈原殷问道:“贾公子今日有何事来访?”
贾景铄道:“家父约莫明日能够到达府城,届时草民会同家父一齐来与丞相大人相谈。”
“今日草民来主要是想了解一下关于宁定一事。据草民所知,宁定是一块平原地区,且距离李子县、张家县、泗溪县以及府城的距离不远不近,钦天监观星象得知地动一事,但是否有曾说过范围有多大呢,之前丞相大人说此次地动剧烈,那宁定能否保住人们的性命安全?”
沈原殷道:“选址在宁定,主要是因为此处是平原,周围无山且有水源,能够避免山上落石以及泥石流的情况出现,唯一可能存在有危险的,是地动剧烈会引起地面撕裂。”
“钦天监算出来的范围集中于李子县、张家县和泗溪县,豫州其他地方可能会有波及,但情况不会太严重,让撤离主要是为了防止二三楼以上建筑坍塌而导致的伤亡。”
上一世中,真正因为地动而伤亡的就在这三个县的人数居多,府城人口锐减则是因为疫病传染,豫州因为连连灾祸受创。
贾府在府城,受地动影响并不大,但将宁定的事情告诉贾府,一是因为需要贾府的粮食和银子救急,二者是因为贾府在李子县、张家县和泗溪县也有生意,甚至有一些旁支别系。
贾景铄道:“如此,那草民便先回府安排后续事宜。”
待贾景铄走后,沈原殷将最后一点府衙里能调出来用的粮草和银子的账簿看完,随后抬眸看向角落里的崔肆归。
崔肆归颇为无辜地看回去。
沈原殷的视线移动,落在了崔肆归的左手上。
之前的伤已经彻底养好,新长出来的肉是白色的,与周围的皮肤形成对比,手腕处的伤口不仔细看是看不出来的,总的来说恢复的很好。
手腕肌腱也没有被伤到,沈原殷听张太医提了一嘴,说崔肆归已经可以用左手使刀剑了。
但沈原殷看向崔肆归的左手,并不是因为伤口,而是崔肆归左手中紧攥着的那抹碧绿。
沈原殷双眸微眯,睨着崔肆归,微扬着下巴,问道:“那是四殿下随地捡的?”
崔肆归张开手。
浅杏色的穗子露出来,整体风格更加素雅温润,衬托出玉佩的清新感。
崔肆归眼角上挑,失笑道:“是啊,在路上随地捡的。”
沈原殷正要说什么,简然敲门来禀告事情,崔肆归顺利带着那枚地上捡的玉佩溜了出去。
崔肆归正要将玉佩放回衣兜,却转念一想,仔细将玉佩挂在腰间。
走动时玉佩会轻微晃动,崔肆归满意地看着腰间的玉佩,大步走了。
……
“我再说一遍,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
“啪嗒!”
响声过后,木门被用力关上,里面的人将木闩插在凹槽中,只剩衙役在门前面面相觑。
领头人有些心累,他们已经连续两日在李子县四处奔波游说,只为了劝他们去往宁定。
他们此处是在李子县的一处小村庄,这处小村庄人口不多,已经有大部分人去了宁定,只剩下两户人家,说什么也不肯走。
“头儿,怎么办,又被赶出来了……”
领头人叹口气,认命的上前继续拍了拍门,道:“阿叔,你冷静一下仔细听我们说,我们不是要你们的房子和你们的地,也不是让你们永久性的搬离这儿,只是想让你们暂时的去宁定避一下灾,去宁定还有钱拿,还有粮食吃,何乐而不为呢?”
里面的阿叔隔着一扇门喊道:“放你娘的屁!你们这些官府的人就是想用这些借口把我们老百姓的房子屋子占了去!谁知道去了安定回来还有没有家?!”
“阿叔,最近畜牲们的异常你也有看见,动物有灵,可能预示着未来有天灾,我们让你搬去宁定是为了保护你们的安全啊。”
“天灾什么天灾,就算有天灾,那我就让天灾把我弄死,我的根儿就在这儿,我说什么都不会走的,你们也甭劝了,你有这闲工夫,就去劝别人,我是不会走的。”
话音落下,门后脚步声逐渐远去,随后便听见屋内的木门关上的响声。
领头再次叹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