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思文把热水瓶放到地上,一脸慈祥地看着他,眼中却带着一丝愧疚:“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苏栩额头被绷带缠着,浑身因太久没动而变得僵硬,他没读懂潘思文的意思,反倒是潘思文向他道歉:“对不起啊小苏,都怪我那不懂事的儿子,我把他惯坏了。”
“什么?”苏栩被他的道歉搞得一头雾水,接着就听到他解释,“是潘智动了你的实验材料,他……”
潘思文战术性停顿了一下,把所有都归功于潘智年轻不懂事。
潘思文占用自己数据发表论文,潘智凭关系进组把所有实验都推到自己身上,这些苏栩都可以忍,没想到这次到了更换他实验材料的地步。
苏栩想方旬了。
看苏栩不吭声,潘思文才有些慌了,却还是没有一个求人的态度,反而有些威胁的意味:“最后还是他去救的你,就当做将功补过了,反正你现在好好的,别追究责任了,我会向院里推荐你当优秀毕业生。”
他说完眼神还带着些鄙夷,导师手握学生能否毕业的绝对权,他十分肯定苏栩不敢跟他对着干。
事实证明就是如此,苏栩咳了一声后,朝他点了点头,用气声开口:“知道了。”
事情解决,潘思文讨好的帮他倒了杯水,又递到他的手边。─
不知道已经过了多久,天色渐暗,护士来帮苏栩把挂完的点滴拔掉,又帮他掖了掖被角。
看着窗外的苏栩突然转过头:“你好,请问我什么时候可以出院?”
这话很熟悉,记得自己刚穿进书里就喊着要出院,也是在那时候第一次遇见了方旬,他没忍住眯起眼睛笑着。
护士看着莫名其妙上扬唇角的苏栩有些疑惑,但还是因职业操守没有问出口:“至少最近一个周都不行,你身上有或多或少的烧伤,而且着火后吸入了一定量的一氧化碳,虽然通过吸氧已经有了缓解,但还得进一步住院观察。”
等护士离开,整个房间里只有他自己,苏栩开始怀疑穿书只是他自己做的一个梦,虽然有点真实。
月光透过玻璃洒在床上,苏栩打了声哈欠,脑海里想着他回来前的场景,闭上眼皮进入梦境。─
窗帘拉得严严实实,投影仪上滚动着电影结尾的字幕,一堆空酒瓶在桌面上立着,沙发面前的垫子上瘫着一个人影。
空间太暗,苏栩看不太清,然而就在他准备走过去的时候,那人动了两下,缓慢坐直身子,苏栩才通过投影仪反射的光看清他的脸。
苏栩从没见过那样的方旬。
跟前不久见过的ida不分上下,头发凌乱、眼神恍惚、面容憔悴。
苏栩忍着鼻酸走近方旬,知道他没事的欣喜却在房门敲响后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