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人是鬼?”张氏颤抖的声音问道,这丫头未免也太邪性了,明明刚才怡乐阁的人送回来的时候,明明身上都凉了。
“哼,管她是人是鬼,人已经给你们家送回来了,那十两银子可别想跟我们抵赖!”黑子和顺子见钟晴也没那么可怕,便壮着胆子向张氏要钱。
“我哪里有钱,要钱也是管他们要!”张氏耍赖,钱她是一分也没捞着,因为钟家没分家,所以那十两银子都进了婆婆钟王氏的口袋。看着面色已经恢复正常的钟晴,张氏继续耍赖,“你看那晴丫头已经醒了,你们快将人带走吧,人已经卖给你们了,别管我要什么银子!”
而在李氏肩头的钟晴因为身体虚弱,便只是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一切。
“晴儿莫怕,娘不会让他们把你再带走了!”如果不是昨晚被钟王氏和张氏给支出去捡柴,钟晴也不会被他们偷偷卖掉,李氏接过钟良递过来的碗,温柔的喂着钟晴喝水,水是甜的,钟晴看向冲她眨眼的弟弟钟良,内心一暖,这弟弟也不是懦弱愚钝的,竟是个聪明的好孩子。
好在这钟晴的身体是健康的,只不过平时因为钟家苛刻,未吃过一顿饱饭而瘦弱的有些虚罢了,喝了钟良端来的糖水之后,身体竟有了些力气。
正当那打手和张氏纠缠银子之时,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和一个书生装扮的少年走进了钟家的院子。
“这是怎么了?谁和我说说?”来的人正是这小庄村的张村长,这张村长个头不高,头发和胡子已经花白,虽然精瘦,但是看状态却是康健的。
那村子里八卦制造者郑家婆子立马跑到张村长面前像邀功一样将事情的前因后果说了一遍,边说还不忘添油加醋的说钟晴是如何像诈尸一样坐起来,面色如何的吓人等等。
村长听完便走向钟晴,看钟晴除了虚弱一点没有异样,“晴丫头可能说话?”张村长问道。
通过原身的记忆,钟晴知道张村长是个为人公正的老头,“张爷爷,我能说话。”钟晴回答道。
“既然你能说话,你能和我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吗?”张村长其实昨晚就听说这钟家把晴丫头卖了,他在这小庄村当了二十多年的村长,也见过有那揭不开锅的人家将孩子卖给镇上大户人家当丫鬟小厮,所以昨晚他没插手,但是今天怡乐阁的打手来,大家才知道这造孽的钟家将晴丫头卖到窑子里去了,所以就有好心的村民去他家将他请了过来。
“我奶奶和我大伯母昨天将我卖到了怡乐阁,我抵死不从,被人掐脖子掐晕死了过去,今天就被送了过来。呜呜呜……张爷爷救救我吧!”钟晴见张村长如此问他,便直接说了,她装着柔弱,为了自己不进那龙潭虎穴,声泪俱下的求着张村长。
村长听到钟晴的话,再看着那在旁边撇嘴的张氏,厉声问道:“你家其他人呢?”
“他们都下地了,没在家!”张氏见村长生气了,也不敢不回答。
“去把钟老汉给我叫回来!”张村长指着旁边看热闹的一个十一二岁的孩子,让他去跑腿叫钟家人。
“你是村长是吗?这丫头我们怡乐阁不买了,这是她的卖身契,把钱给我,我们就走!”怡乐阁的这两个打手感觉自己真是晦气,本来就是过来送个尸体,没成想竟发生这么复杂的事,不管怎么样,这丫头他们是不能要了,但是想到那十两银子,只能继续在这耗着。
“两位壮士稍等片刻,等钟家掌事的回来再说。”这十两银子可是正常庄户一年的花销,他没办法决定,只能等钟家人。
“你们将这丫头带走一晚上了,这丫头身子干不干净了我们都不知道,你们说不买就不买了?想得美!没门!”正在这时,钟家二老带着大儿子钟玉江回来了,而更为泼辣的钟王氏冲进院子里指着那两个打手骂道。
“丫头干不干净你家可以去验身,休在我这耍无赖,我们怡乐阁可是好欺负的!”黑子被钟王氏无赖的话气的暴跳如雷。
“哎呀!我们钟家可不能活了!这怡乐阁欺负人啊!把那被玩儿过的丫头送回来还要我银子,这是要逼死我啊!”钟王氏看他们家被村民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起来,而且村长也在,认定了这两个打手不能对她怎么样,所以耍泼的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嚎着。
“娘,你怎么能这么说晴儿,你让晴儿以后怎么嫁人、怎么活?”李氏被钟王氏的话气的颤抖,这女人家的贞洁怎么能这么被污了,“娘,你这是要逼死晴儿吗?”
钟王氏听李氏这么说她,忽的站起来将李氏一个巴掌拍倒在地,连带着钟晴也摔在地上,“家里哪有你这个赔钱货说话的份儿?你个败家的,把我家老三克死了不说,还要克死我们吗?我应该先给你卖了,省得你在家里浪费口粮!”钟王氏的嘴十分恶毒,无赖的行为让旁边站着的张村长都感到气血上涌。
“钟老汉,你是如何打算的?”张村长环视着让他小庄村蒙羞的钟家人,最后目光定在钟老汉身上,这钟老汉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让张村长更生气了。
“一直听说这老钟家是女人掌家,钟老汉这是躲在女人裤裆下过活的,今天一看竟是真的,哈哈哈哈……”看钟老汉不发一言,旁边看热闹的郑家婆子看似小声的长舌,实际上却让在场的人都听得真切。
随即便是村民们的一阵哄笑,“哈哈,看来是了,这钟王氏泼辣劲儿,钟老汉这辈子都不敢多说话啊,哈哈哈……”村中的妇女们就是这样,但凡一个人起了个头儿,她们便接着话头开始羞辱。
听着众人羞辱的钟老汉竟不以为然,反而是他的大儿子钟玉江耐不住这妇女们的指责,先是说了话,“村长,我娘说的也是没错的,哪有卖完了丫头用一晚再送回来的道理。”钟玉江说完,给了自己媳妇儿张氏一个眼神。
张氏也是有点小聪明,当时就知道了自己当家的是什么意思。
“就是,想要银子啊?没门!要钱没有!”张氏看向正坐在地上撒泼的钟王氏,“那卖身契已经给你们了,怎么还有脸过来退人!”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而这老钟家竟进了一窝的坏人。
“村长,求求您给我家做主啊,我家晴儿万万是不能再被送到那地方去了。”刚刚听见钟家老人和大房的话,李氏只能求助于正直的村长。
“既然你是村长,那你快让他们把钱给我们吧,我们还要回去和主子交代呢。”黑子和顺子也是无语,本来他们用打砸的方式也能把钱要回来,但是现在这村里的村长出面了,多少还要给一些面子的,毕竟这院子周围围了不少的村民,村长一发话,他俩容易走不出村子。但是想到要回来那十两银子都能进他俩的腰包,便直接与村长对话,看看能不能有机会将银子要回来。
“村长,这怎么也是我们钟家的家事,如果你随便就判了,我家只能把这晴丫头卖给你家了,这丫头我们钟家是没法要了。”钟王氏咄咄逼人,这十两银子她肯定是不能拿出来的,她大孙子钟文今年就要下场考童生了,哪哪都需要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