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气入肺,既让人痛苦,也让人清醒,他垂在腿边的手悄悄攥紧,指甲恰要刺入掌心,却被凌屿洲抬起来掰开五指。
“……”韩邺呼吸一滞,原本要说的话卡在喉咙里。
雪衣乌发的男人垂着眼,睫如鸦羽,眉若春山,指尖温热,力道轻柔又不容抗拒。
韩邺愣愣张开五指,任由他揉摁自己指腹,动作像在拂去物件上的浮尘。
“还有呢。”凌屿洲轻声道。
他听出韩邺话语未尽,索性让人一次把别扭之处道尽,省得过后情绪下去不好意思了,最终又要难受。
韩邺顿了半晌。
……还有。
的确还有。
“你……会不会觉得亏欠?”语毕又怕被误解,于是补充道,“只是不想……只是觉得你无需因这个对我特殊……”
不需要因为这个对我好。
不需要因为这个就和我在一起。
对着那束始终温和的目光,韩邺难免呼吸紊乱。
他胸膛起伏微重,再和凌屿洲对视一眼,终于慢慢伏低上半身,朝着眼前的肩膀靠近。
一点一点,留足了被制止的空间。
但凌屿洲没有制止,反而伸手在韩邺后腰收紧,将人往里揽了些。
他垂眼看着自己肩上的那颗脑袋,看着高马尾微微晃动,紧接着听见青年闷在衣料里的声音。
韩邺道:“你喜欢他么?”
顿了顿,又道:“……你喜欢我么?”
眷属
果真会纠结这些。
放在青年腰后的手轻轻拍了拍,凌屿洲正准备开口,却感受到一阵极其细微的灵力波动。
他反应极快,立刻抬头朝门口瞥去。
于是和站在长笛上、面色僵硬的幻音视线相撞。
幻音:“……”
他不敢置信地看着凌屿洲,又一脸不可思议地将目光投向跪坐在凌屿洲身上的韩邺。
韩邺这是……新认了个师父?
不对啊,凌屿洲哪是会让徒弟坐身上的人?
韩邺给凌屿洲灌了什么迷魂汤呢……
万般思绪瞬间闪过,幻音好奇心大发,正想仔细观察将额头抵在好友肩上还看不见神情的自家徒弟,却被凌屿洲瞥过来的目光震慑住。
昔日温和从容的好友依旧淡定,但这无论如何也不能改变一个事实,凌屿洲的眼神明显在说——
赶,紧,走。
幻音心中莫名一紧,还没来得及思考便迅速屈服。
操控着脚下的玉笛,一溜烟朝地下宫殿入口处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