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月儿——”
隐隐约约的呼叫声从耳边传来,云随月一个激灵,从深沉的黑暗中醒了过来。
睁开眼,一张女人的脸闯入她的眼中,女人神情焦急,满面憔悴地看着她,看见她醒了,当下一喜:“月儿醒了啊!”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你吓死娘了——”女人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肩头,随后猛地转过头,耸着肩膀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声,咳着咳着,缓缓瘫倒在被褥上,眼皮慢慢闭了起来。
云随月扶着隐隐作痛的额头起身,环顾了四周一圈,只见自己身处一间泥土屋子,屋内摆设杂乱,各种各样的东西堆叠在一起,显得这间屋子无比脏乱。
脑中像是划过一道闪电,劈开她混沌的脑海,云随月不由得闭上眼睛捂住头,狠狠地拧起眉头。
自己明明是拿了奖然后开心地坐船去旅游,为什么——
对了!船翻了!自己挣扎在海水中沉沉浮浮,后来在无边的黑夜中逐渐沉到了水下……
再次醒来,就到了这样一个地方——
云随月缓缓睁开眼睛,伸出手,打量着这双修长而细嫩的纤手,无数的记忆在脑中翻滚涌动,最终与眼前的一切重合。
她云随月,穿越了,穿到一个不知名国度里的一个小村落里,代替一个跟她同名的十八岁女孩重新活了过来。
云随月怔住了,巨大的恐惧与迷茫包裹着她,她不由自主地发抖,不敢接受这个事实。
“该怎么办?难道我真的死了,然后被困在了这个未知的世界中,再也没办法见到家人?”
云随月抓住面前半旧的被褥,无措地望着指尖。
蓦然,一串急促的步伐由远及近接近屋子,转眼间就跨过门槛来到床边。
一个瘦高的少年瞪着床上已经晕过去的女人,拔高声音叫了一声:“娘!娘你醒醒!”
女人在他摇晃下毫无动静,见状,他更加着急,看到一旁呆愣的云随月,怒道:“你到现在还不肯拿你的嫁妆出来给娘看病吗!?娘真是白疼了你!”
云随月怔怔地抬起头看着眼前的男孩,认出这是原身的二哥,云成义。
“我——”她张张嘴,却不知道要说什么。
“你怎么又凶三妹?”一个沉稳的声音插入两人之间,云成义看见比自己高半个头的大哥云成忠,眼前一亮,拉着他控诉:“大哥,你快让她把东西给我,我好当了给娘请大夫!”
“成了,三妹才刚从河里给捞上来,你就对她这么凶,小心爹知道了骂你。”云成忠板着脸训斥完二弟,转脸对着云随月就柔和了神情,小麦色的脸上平和而坚毅:“三妹,你怎么了?是不是那儿不舒服?”
云随月望着眼前高大的少年,说不出话。
他眼里的关心是真切的,陌生而熟悉的记忆中,这个大哥一直对云随月很好。
云随月回过神来,抹去眼中摇摇欲坠的眼泪,强打起精神:“没什么,东西在厨房后边柴垛的地下,你们自己去刨。”
一旁的云成义一愣,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松口了。
要知道,往常这个自私懒惰的三妹把她那点嫁妆看得比命还重要,无论家里出了什么事情都不肯动,哪怕这次娘恶病缠身了半个月,她也咬着牙把东西藏起来,天天跑到外边玩,叫云成义恨她恨到了骨头里。
“既然三妹说了嫁妆在哪里,还不快去!”云成忠用力推了二弟一把,把他赶出屋子,转头小心地望向自己一向疼爱的三妹:“三妹真懂事,大哥就知道你不会不顾娘的。”
云随月敷衍地应了两声,垂下眼无言以对。
她仍然还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该说自己幸运吗?虽然死了但却在异世重获新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