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
云随月走到那团东西不远处,发现那竟然是一个披着黑衣服的人,头朝下趴在河滩上,生死不明。
“这里怎么会有人?难道是村里的人?”云随月靠近那人,观察片刻,突然倒吸一口冷气。
黑衣破烂不堪,到处都是裂口,裂口下是一道道利器割出的伤口,皮肉翻卷,边缘被水泡得发白,还在不断地向外渗出血液。
“天啊!你没事吧!?”云随月捂住嘴,抖着手摇了摇对方的肩膀。
没有任何反应,她鼓起勇气把人翻过面来,拨开对方凌乱如墨的碎发。
碎发下是一张骨骼分明的男人的脸,饱满的额头上高耸的眉骨隆起,压着两道浓黑凌厉的剑眉,狭长的眼睛紧闭着,眼尾向上挑起,密扇般的眼睫在脸上投出两道阴影。
眉骨下接着高挺的鼻梁,显得眉眼轮廓极深。悬胆似的鼻头上有一颗小小的红痣,在苍白如纸的脸上艳丽如血,苍白的唇瓣紧紧闭合着,了无生机。
云随月伸手试探他的鼻息,一线暖息从指间拂过,人还活着。
但照他身上这么多伤口来看,不及时止血,早晚也是个死。
云随月想都不想便决定先救人,她拉着男人的手臂把他扯起来,转过身把他拉到背上,然后一沉气,托着他的双腿把他背起来。
还好,不算很重。
云随月此时无比庆幸自己拥有的一身神力,她稳固地托着男人,抄小道往山下赶去。
路行到一半,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脑袋突然微微抬起一点,粗重的气息喷在她耳边,男人说着含糊的话语:“……”
云随月听不见,只是焦急地道:“撑住,很快你就能得救了!”
“……”男人的呢喃渐渐减弱,沉重的脑袋又重新落到她肩膀上。
云随月走得更快了。
快步赶到村口,云随月出了一头的汗,男人被河水浸湿的衣服濡湿她背后的衣衫,冰凉湿寒的气息让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
路边农田有个中年人瞧见她,边叫她的小名边朝她走来:“这不是三妹儿?你怎么背着个人?”
“我在山谷里河滩上捡到的,一身的伤,得赶紧止血,王叔你有没有止血的药?”云随月瞟他一眼问道。
王叔看见男人背上纵横交错的伤口,吃了一惊:“他是被人砍的?怕不是仇家寻仇哟!”
“哎呀别管这么多了。”云随月脚步匆匆往家里赶去,王叔跟在她身后,搓着手犹豫道:“家里有点草药能管点用,但是这人不知道身份,就怕是别处的山匪。”
“先救人!”云随月何尝不知道救一个身份不明的人有危险,但是一条人命摆在面前,她没得选。
背着人跨进院子里,顾得不大哥惊讶的眼神,云随月把他背到自己房间的床上,大叫道:“大哥,打一盆清水来,还有拿干净的布条来!”
云成忠走进妹妹的房间,瞧见床上昏迷的高大男人,吃了一惊:“这……”
“山里捡的一身的伤先救人!”云随月噼里啪啦丢下一句,挤开大哥去拿木盆打水,再挑了一块干净的破布冲进房间里。
云成忠还站在原地,云随月已经上手,利落地扒下男人的衣服,正扒到最后一层的时候,云成忠终于反应过来,按住妹妹的手:“这如何使得!你一个女孩子家怎么能扒男人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