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繁知道他们在紧张什么,将背篓放在灶上,打开盖着的树叶子,宁二也有样学样,将米面露出来给妻儿看。
“我们家的枸杞与秋梨膏卖出去了,而且秋梨膏还是长期收购。”
他娘闻言喜极而泣,宁盛握紧了拳头激动地欢呼一声,小梨花瞧着哥哥的模样也跳起来,一家子都开心极了。
“那就好,那就好。”
一整天都浑浑噩噩的宁二此刻才感觉道真实,也激动起来,“别哭别哭,繁哥儿有本事,以后咱们一家子不会再饿肚子了。”
对于贫穷困苦的农人来说,能吃饱穿暖就是最大的愿望,但宁繁的愿望远不止如此。
万事开头难,今日开了一个好头,接下去便会更加顺遂,下一步就是盖房子,毕竟这里的冬天没有空调与羽绒服,是会冻死人的,而离入冬还有两个多月,还有时间。
宁繁拿出包子,每人一个菜的一个肉的,并不厚此薄彼。
常年被压榨的二房已经许久没有吃到过白面包子,还记得上一次宁家蒸包子还是在年初。
一共蒸了十个,宁耀祖三个,老太太老爷子各一个,宁大宁三各一个,剩下的两个被大房三房的媳妇孩子分了,哪怕是最不受待见的宁菊花都分到一口,却连一点包子皮都没有二房的份。
谁都不在意他们二房,宁狗子当着宁盛小梨花的面吃的满脸通红还不忘数落他们,小梨花嘴馋哭闹着,还被老太太呵斥怒骂。
宁繁在原主的记忆中看见宁耀祖的冷眼与鄙夷,大房刘氏的挖苦鄙薄,以及他娘的泪如雨下,但哪怕苦苦哀求,也换不回他们的一丝怜悯。
宁盛大口吃着肉包子,最终鲜香的味道比梦中的更好吃,含在嘴里甚至舍不得咽下去,而小梨花啃得头也不抬,颊边鼓鼓的,像只小仓鼠。
宁繁见陈氏与宁二吃下菜包子后都没有去碰肉包子,好奇问道:“爹娘你们怎么不吃?”
“我们不爱吃肉……”
“娘,这种骗小孩子的话可骗不了我,这可是我们一家子辛苦赚钱买的,人人都有份,谁都不能推来推去。”
“大哥说得对。”宁盛听见声音也坚决道,“爹娘,你们如果不吃那我也不吃了。”
陈氏与宁二最终也没拗过儿子,妥协了。
一家子吃过包子后又将买的肥肉练了油,油渣存起来留着日后炒菜吃,米面放进破旧的橱柜里,将东西收拾好天已经黑了,点上蜡烛,照亮了满屋子。
陈氏不肯多浪费,催促着去睡觉,而忙了一天的宁繁也确实累了,将从家中找到的村长送来的黄豆泡在陶罐中,便回屋睡了。
但这一晚除了宁繁与小梨花,其他人并没有睡着。
第二日起来,宁繁正洗着脸便见自家弟弟顶着熊猫眼走来,而宁二也是打着哈欠一副没睡好的样子,大约是昨日受了刺激?
宁繁也没在意,等赚的银子多了,日后也就习惯了。
而饭桌上,宁二捧着粥碗说着昨日大儿子的壮举,听得宁盛与跟小梨花看向宁繁的眼神都充满了崇拜,宁繁老神在在,一点也不虚,毕竟老爹是个实诚人,压根不知道什么叫吹牛,说的也都是实话。
今日的早饭不再是卡嗓子的高粱面糊糊,而是大米粥,他娘还特意切了两颗枣子放进去给他补身体,煮的久了汤水粘稠,带着红枣的甜糯十分好喝。
宁二不知不觉就说到了宁繁卖的话本,他突然想起,自家儿子并不常去山里,也从未听说过山里有什么老人,而且他此刻才后知后觉,秋梨膏这种可以说是不外传秘方的东西,儿子是怎么知道的?
“繁哥儿,你是……怎么会做秋梨膏的?”
这句话也点醒了陈氏,女人的心思都比较细腻,尤其是对身边的人,之前因为沉浸在因受伤分家一系列恐慌中而没有回过神来,今日细细的想才惊觉,宁繁的不同寻常。
“繁哥儿,你、你好像变了很多。”
宁繁看着忽然变得紧张兮兮的夫妻俩,叹了口气,该来的终究会来。
因为长久以来的打压,二房一家子的性格都有些唯唯诺诺没有主见,那是对自己的极度不自信,而原主也是如此,老实木讷,性格沉闷,与宁繁是完全不同的人。
性格的变化迟早会被人发现,幸好宁繁早就想到会有这一日,所以早早想好了说辞。
“那日磕破了脑袋,迷迷糊糊中我似乎见到了一个老人,也是他教了我许多东西,后来他说,我命不该绝,让我回去吧,我就醒了。”
“难道那老人是神仙?神仙保佑神仙保佑。”陈氏出了一身冷汗,他儿子差点就没了!
“他不告诉我名字,只说我们有缘份。”宁繁说的认真,以后他会做更多的事,今天过了明路,日后也方便。“他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今后便会大不相同。”
“确实不同,这样好,这样好。”宁二满脸的愧疚,同时也有些庆幸,儿子一定会有出息的。
宁繁决定趁这个时机给一家子洗洗脑,“爹娘,孝敬爷奶是应该的,但大伯跟三叔是兄弟,若遇上过不去的坎我们自然该帮扶一二,但也要有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