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以为这马会再回去,然而那幅景象并没有出现。
爱洛斯朝对面望去,看到那男人和乌列尔背对着背,乌列尔手里接了男人抛给他的长剑,正好挑落戴蒙的胸甲。
接着,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这两人抓着戴蒙从桥上冲了过来。
就在他们踏上对面土地的那一刻,男人从口袋里摸出酒壶,牙齿拔掉塞子将它泼洒在桥上。
一手用抢来的火把将吊桥引燃。
被撩到的毒花毒草迅速在火里蜷曲、化为灰烬,散发出的就是方才那股甜腻的气味。
乌列尔指着桥,逼迫戴蒙在它烧断前拿出治疗毒素的药。
男人一听还要他身上的药,干脆也不管戴蒙说什么,直接扒光了戴蒙身上的所有衣物。
“好了你可以走了,抓紧。”男人推了他一把。
戴蒙愣愣地踏上吊桥,结果吊桥刚刚好被烧断。
他紧紧抓着上面的绳索,撞上了对面的崖壁。他的手下则连箭也不放了,连忙去拉他。
骑黑马的男人这才转头看爱洛斯。
爱洛斯正因为腿无法动弹,倒在地上。
男人冲上来挽住爱洛斯和乌列尔,将他们拖进面前的密林中。
爱洛斯总感觉面前的这个男人,和乌列尔非常相似。
主要是行动方面。
爱洛斯被乌列尔将手复位,嘴里又被塞了药。而男人则一刻都没等,左手挽着爱洛斯又骑上的黑马,右手挽着乌列尔,就这么带着他们跑出去好远。
一直到爱洛斯的手臂和小腿渐渐能顺利活动,发现他们已经走出去快一个钟头了,四周的树木景物全都变了。
男人似乎有自己的识路方法,不是漫无目的在走。
他是谁?总不会是上天派给我的神迹。
“我可以跟着你们走了,我们换吧。”爱洛斯活动了一下手,朝男人说道。
男人一言不发,抬头看他,露出了一个茫然的表情。
他随意披着从戴蒙身上缴来的斗篷,里面穿一件由厚重的亚麻猎衫,方才在泥土与枯叶间走过时,几乎能完全融入其中。
一双袖口,和领口前襟,甚至手套露指处都有一圈粗糙的镶边皮毛,或许是带给人温暖感觉的缘故,衬得他那张嵌着深色的眉和有神黑眼睛的脸莫名有几分温厚。
他腰间一条宽皮带上,除了挂着一把剑、一盘鞭子,还有一个巴掌小的网兜里装着火石,皮质袋子边上,是刺绣的皮质护身符,绣得那样好,和他身上其他东西格格不入。
他高至膝盖的皮靴,和结实的护腿都没有破损痕迹,背上一张长弓也还没见他用过。
这全然是一副猎人的打扮,但要说他会是个意外路过的猎人,爱洛斯绝对不信的。
他茫然的样子,让爱洛斯想起乌列尔。
原来乌列尔的茫然是在思考,而看到他这副表情,爱洛斯才知道,真的脑中一片空白是什么模样。
男人愣了一下后摇摇头。
爱洛斯等了半天,得到了摇头,但他并不着恼,他无奈道:“至少火把让我拿吧,乌列尔拿着太危险了。”
“会吗?”男人完全不似刚才挥鞭的利落,转向乌列尔。
“我没事。”乌列尔回答。
“我也没事,我太闲了。请把手递到你左前方,我会接住。”爱洛斯直接命令道。
他替他们举着火把,男人一言不发,乌列尔就也一句都不说,爱洛斯的刚才险些脸都因毒素僵住,仍在慢慢恢复。
三个人就这样又静默无声地走出去很远。
“我们歇一歇吧。”爱洛斯第三次看到乌列尔险些踩错位置,忽然问男人。
“好的。”他说完,忽然又问:“可以吗?大人。”
爱洛斯抬头,发觉他叫的是乌列尔。
乌列尔当然不会违拗爱洛斯,三个人在树下坐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