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遥南海,婵宫月主,嫦君画!”那道人一字一句地道。
“那位月神?”齐九嵋说道。
自来到青滟楼之后,他时常会听到不少江湖人的高谈阔论,其中话题最多的,就是这位南海月神了。
有传言她是上古姮凤转世,拥惊世之姿,性情高冷,连当朝北旸皇帝的求亲都被她所拒。
“不错。”那道人说道,他看着齐九嵋,转而古怪地笑道:“那么问题来了,你这小子又是何方神圣,值得月神不惜自损修为,也要万里筑画小天地来保你一命?”
齐九嵋陷入了沉默,他的脑子有些混乱,这段时间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系列事件都太过离奇,今日听闻那天下尊奉的月神竟是救自己的人,令他更是糊涂莫名。
“我不知道。”他只好说道。
那道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他,眼中逐渐露出一丝掩藏地极好的愉悦。
他想了想,从袖袋里掏出两本古旧的书册,交给了齐九嵋。
齐九嵋接过一看,一本是关于内功心法修炼心得的,另一本则是名为《诀暝七式》的剑谱。
“前辈,这是?晚辈不会习武的。”
“遭人追杀还不学点防身的功夫?等着英年早逝吗?”那道人说道。
说罢自顾自离去。
齐九嵋追问道:“但今日方是初见,前辈何以便将秘籍心法相赠?齐九嵋受之有愧。”
那道人脚步并未停下,举着酒葫芦挥了挥手臂:“就当你我有缘吧,日后定有再见之机。”
“还未请教前辈道号?”
“贫道钟图子。”
齐九嵋念了一遍这个道人的名号,他看着手中秘籍,想了想,还是将它揣进了怀里,便动身回青滟楼向清柳报平安。
钟图子走在街上,全身看似恢复了玩世不恭的姿态,然而心中却是破涛汹涌,难以平静。
得月神相救,还能觉醒记忆,一气驭飞剑,不是那个人还能是谁?
他越想越是心中喜悦,终是不顾仪态,一边走,一边大笑起来,街上人都将他视作疯子,避之不及。
他也不甚在意,我行我素。
正当他笑着走到了一条,忽然一声银铃般的呼喊在耳边炸响:“大师伯!”
“哎哟!”钟图子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去,一个十八岁上下,身穿与他同样道袍的美貌少女正在笑他的窘迫姿态。
“纯桦?你这小妮子,两年没来找我喝酒了吧,怎么今日有空来找我?”他问道。
纯桦嬉笑道:“因为想念大师伯了啊。”
钟图子摆了摆手:“免了,大师伯受不起。”
纯桦嗔怪道:“别这样疏远啊,我为了寻大师伯,可是从城中的酒坊找到青滟楼,又听说你往这边来,才好不容找到的。嘻嘻,大师伯还是如此不正经。如师尊所说,江湖浪子,一事无成。”
钟图子呸了一声:“她懂个屁!似我这般浪荡江湖,可比她整日窝在那个道观里要有用多了!”
“有什么用呢?”纯桦还想调侃他。
钟图子开口刚要说话,忽而眼珠子一转,上前用手捂紧了纯桦的嘴,然后凑到她的耳边,轻声说:“你大师伯我找到了侠罡,算不算有用?”
“唔?!”纯桦一声惊呼被他捂了个严严实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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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北旸皇宫外,有一条连通宫门、与皇宫布局的中轴线连接贯通的环御大街,酒馆茶楼林立,车马人涌,素来是整个京城最为繁华热闹之处,便是雨霖巷都比之不及。
最能奠定其重要地位的原因,便是无数皇亲高官的府邸,都座落于此。
包括当今玄岳帝最亲密的胞弟,锦王夏昀的王府。
此时正值子夜,门外夜市未散,人声喧闹,恰好盖过了王府内的一声声惨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