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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第3页）

昀不停地往我的碗里夹菜，还剥了好几尾虾，显然她想借此来掩饰内心的伤心和无奈。看着她吃得嘴巴鼓鼓的可人模样，我真的好想上前去亲吻她一口，好想搂着昀诉说这几年来我对她的思念，一定说上三天天夜也说不完。

“咳咳，昀昀，你男朋友为啥没陪你一道过来？让姐夫考察一下看他是否配得上你！哈哈。”我试图打破现场略显尴尬的气氛。

小姨子漫不经心地舔了舔手指（这画面让我看了又有些蠢蠢欲动了），“他要上班呢，跟过来岂不是碍手碍脚的。我这次来广州可不是为了专程找你幽会哦，我是要上成都参加一个服装交易会，需要在这里中转。”

“你、你晚上就要离开了吗？不打算去见你姐？”我的语气之中透着吃惊和失望。

小姨子自顾自低头大快朵熙，并不急于回答我的问题。我内心暗暗叹了口气，好吧，能见上你一面我也知足了，还想怎么样呢？看样子她过得还是挺开心的，这样我也就释然了。

其实我内心深处还隐藏着一个卑鄙的想法，我甚至有些希望她因为思念我而容颜憔悴，一见面就扑进我的怀中轻声的抽泣。我确实是个大变态，一个心灵扭曲的中年大叔……！

小姨子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手背随意地抹了一下嘴角，双眼冷冷的瞪了我好一会，“你真的不希望我走？”

“当然了，好不容易才见上你一面，我有一肚子的问题和谜团想要对你说，我也希望你能告诉我在义乌生活的种种经历啊。”

“你其实是想知道当年我为什么离开吧？”昀的眼神仿佛能够看穿我的内心。

我点了点头，没有任何的迟疑，这个谜团困扰了我整整三年，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我的脑海里就会不自觉去寻找各种答案。对于昀当年突然的离开，我毕竟还是难以释怀，因为我实在是太爱她了。

“你想知道这件事情跟我姐是否有关？”

我紧张地点了点头，激动人心的时刻终于就要到来了，我的手心里全都是冷汗，双腿又一次失控地打起了摆子。

小姨子神情变得有些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搞得我心急火挠不知该如何是好。“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说出来也解决不了任何的问题，更何况咱俩现在都生活得挺好，不是么？”

我的心情瞬间跌入了谷底，看来小姨子是下定决心不向我吐露只言片语啊，这个秘密永远只有她们姐俩知道，我只是一个“局外人”，也许我只是她俩之间争抢的一件玩具。

看到我无精打采地靠在椅子上，小姨子脸上露出一个温柔的表情，她夹起一块烧鹅递到我的嘴边，“张嘴！”

我木讷地将烧鹅含进了嘴里。

“嘴巴动起来，咀嚼，你以为可以将它含化么？你这个呆子。”小姨子没好气的说。

昀忽然扑哧一笑，将手上的纸巾揉成一团扔到了我的脸上，“我就是受不了你那副扮可怜的样子。实话告诉你吧，我原本可以下午就转机飞成都，但人家还是故意多待上一天，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还不是为了见你这个老家伙一面！我明天中午的航班，咱俩有的是时间唠嗑呢。这下你开心了吧？”

我顿时精神为之一振，突然感到自己是一个被重视的人，小姨子果然还是牵挂着我啊，还为我特意多留了一天，感觉自信心又恢复了不少。我胃口大开，对着桌上美食大快朵熙。

昀以手支熙注视着我狼吞虎咽的样子，不时掩嘴咯咯娇笑，“你慢点吃，没人跟你抢，还想吃什么我再叫哈。”

“唔，足够了，我只是不想浪费。嗯，如果你不想见到你姐的话，吃完饭咱俩找个地方边喝咖啡继续聊天吧，我真的有好多话想要对你说。”我嘴巴鼓鼓有咀嚼着食物，一边下意识地低头看了看手机。

“哎呀，都已经五点四十了？我还得去接小辉放学，之后还要去市场买菜呢！”我不禁脱口而出。这几年我的生活都是一成不变的，已经形成了一种固定的模式，接送小孩和买菜做饭已经成为我的份内之事，可喜？可悲？

我忽然感觉身上传来一股寒意，擡起头一看，小姨子两道冷酷的目光射向了我，脸色要多难看就有多难看。

我明白自己又说错话了，“昀昀，其实我还可以再待上一会的，反正小辉喜欢放学后在学校里打篮球，呵呵……来，咱们再来点红酒？”我结结巴巴的说。

小姨子双手环在胸前，双眼冷冷的注视着我，一句话也不说。我原本想要跟她干杯的手停留在半空中，不得不尴尬地收了回来，低着头假装喝酒，时不时的偷瞄她几眼。

小姨子丰满的胸部不停起伏着，望着我的眼神变得特别的不屑，她忽然小嘴往刘海上面吹了一口气，又将手往餐桌上面一拍：“你走吧，你的心都不在这里了，留下来又有什么用？你这个窝囊废，见了我姐就像老鼠见了猫似的，一点也不像个男人，优柔寡断思前想后的，我看了就心烦，滚哪！”

小姨子噼里啪啦数落了我一通，小脸胀得通红，泪珠在她的眼眶中直打转，身体也在微微地颤抖着，显然相当的生气。周围不少用餐的人纷纷投来诧异的目光。

很奇怪，被昀这样当面“羞辱”我居然没感觉有多么生气，也没有一种男人尊严被践踏的感觉。相反我觉得这样很亲切、很舒服，我已经很久没有享受到被昀发火的滋味了，我完全理解她为何那么的气愤。

“昀昀，你不要生气，你听我解释……”我轻轻握住了她的手。

小姨子用力将我的手甩开，压抑许久的怒火终于爆发了，“你到底还是不是男人啊？被我这样骂也不生气的？这三年来你天天陪着我姐和那个宝贝儿子，今天要你暂时抛开她们过来陪我一会都不行吗？你知道这三年我是如何熬过来的？一个人在外面闯荡，无论大小事都要亲力亲为，晚上还要上夜大，有些客户还总是找机会想骗我上床……有几次生病发高烧躺在床上也没人来理我，那个时候你在哪里？我多么希望你能陪伴在我的身边啊……枉我还特意为你在广州多待了一天，你知道为此我要跟客户说上多少好话吗？你居然多陪我一会也不愿意？你这个薄情寡义的老男人，你从来就没把我放在心上，把我玩够了就一脚踢开，潇洒的回去当你的好丈夫、好父亲，你这个无耻混蛋！”

望着小姨子梨花伤雨的可怜模样，我的心都要碎了。确实，她一个弱质女子，现在表面上虽然光鲜，但是背后一定经历了不少的痛苦和磨难。比起我这个整天龟缩在家、胸无大志又不敢出去闯荡的男人，昀实在是太坚强了。

“昀昀，你千万别气坏了身子，咱们重新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谈谈，我刚才也就是随口一说，并不是真的想要离开，你……”

我承认自己又一次说谎了，我对现在安逸的生活相当满足，再加上内心深处对妻子的愧疚，我真的有点害怕跟昀的会面会再生事端，我非常清楚乔的洞察力是多么的惊人。

今天能够坐在这里跟昀聊了这么长时间，而且知道她生活得很好，我已经达到目的了。这个时候离开应该是最合适的，对她对我而言都好，毕竟她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我俩的约会应该是保持恰当的距离见好就收才对，再发展下去谁知道又会发生些什么呢？

“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我还不知道你的性格？前怕狼后怕虎的，又想跟我旧梦重温，又担心被老婆发现。算了，再说下去就没意思了，酒喝多了有点上头，我想回房间休息了。对不起姐夫，我不该冲你发脾气的，你也知道我就这德行，心直口快的，你别往心里去。今天能在这里跟你见面，也算是了却我的一桩心事，姐夫，好好回去过日子吧，替我吻一下小辉，拜拜。”

“昀昀你别走，你听我说……”话还没有说完，小姨子已经穿上外套拿起了包包，转身背对着我挥了挥手扬长而去。

2012年1月17号煎熬

我站起来想要追上去，可是优柔寡断的个性让我半天也没能挪开脚步，站在原地纠结了半天最终还是颓丧地坐回到椅子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