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的东都依然是灯火明亮,整个城市的灯光像是天河中的繁星一样璀璨。
可惜今天晚上的夜空中没有如镜像般和它相对应的美景了,厚厚的云层在天黑后就已经遮盖了整个天空。
从海面上吹上的晚风不再那么的燥热,腥湿中带着丝丝的凉意,如冰蛇似的在城中的楼宇间窜行,把笼罩在城市中的热气蒸笼捅开的,让人们在桑拿天中感到了阵阵的凉意。
白昼里人流不多的街道上,人潮突然变得汹涌起来,人们一边闲逛着,说笑着,一边挤着拥着享受这夏日难的的清凉。
两边的霓虹用各种形状和字符在空中编织出赤橙黄绿各色的彩带,在阴沉的天空下舞动,城市的灯火把乌云都染上了橙红色的光晕。
在密集的车流中,一辆浅灰色的商务别克穿梭其间,车内除了司机,坐着四个人。
一个理着利落小平头的年轻人对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笑着说道,“朱部长今天的鲍鱼还算新鲜吧?”
中年人挺着圆鼓的将军肚,呲着牙回道,“新鲜,不错。”
“小李,说到吃,朱部长可是大行家。今天你找的地方能让他说好,不容易啊。”
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搭过话头,把手中的香烟递给将军肚。
“诶,”
对方接过了香烟,笑道,“陆总能亲自来陪我们吃这顿饭,就是糠皮也能吃出肉味啊。”
“哈哈。”
车内的四人一起笑了起来。
挺着将军肚的人是东都市最大的国企之一,贝山钢铁集团采供部的部长朱焘,和他说笑的平头青年是陆志远手下的销售干将李长地,虽然只有29岁,但是为人干练精明。
本来有他来招待,陆志远就可以不用来辛苦应酬,可今天他出人意料的告诉小李,要亲自招待朱焘,还自己一个安排好了接待的地点。
和朱焘并排坐着的还有另一个人,他年轻脸庞上还显得有些稚嫩,这也难怪,他22岁的他大学刚刚毕业,不过现在已经是钢铁集团财务部的一个主管了。
这个小子名叫孙盛,说起来还有点来头。
他是东都一个当红领导的小儿子,这位领导当年为自己的一个上司顶了罪名,丢了大好前程只落得一个闲职等着退休。
可谁也没想到,现在这位老上司后来居然晋级成了中央领导,而且还没忘记当年这个部下的功劳,不但给了他一个新的好差事,还把他二个儿子都做了安排,所以孙盛才能这么年轻补了这大国企财务部的肥缺。
朱焘吐出口中的烟圈,一边向窗外弹着烟灰,一边向前面叫道,“老王,放点动静嘛。”
他坐陆志远的这辆车早已不是头一回,和司机老王也早就熟识了。
开车的老王扭了一下控制板上的按钮,一阵嗞啦嗞啦声响后,广播里传出女播音员清晰的声音,“……下一条新闻。韩国媒体报道,今日上午十时发生的朝韩军舰海上交火事件持续约10分钟,在韩海军猛烈射击下,朝舰艇起火后退回朝方海域。这是半年来,韩朝两国在海上实际控线附近发生的第四次交火。
另据韩联合参谋本部表示,韩军现已进入全面备战态势,密切应对朝鲜在陆海空任何可能进行的挑衅行为。““换一个,换一个。让高丽棒子都打死算了。”
朱焘不耐烦的叫喊道,车上没有开空调,车窗大开着,大股的凉风随着车子的行驶呼呼地灌进车里来。
又一阵嗞嗞声后,音箱里传出邓丽君婉转动人的歌声,“……好象花儿开在春风里,开在春风里,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你的笑容这样熟悉,我一时想不起……”
就这样,在这一代歌后天籁般的嗓音下,车子奔向莲湖路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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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五福街的临街,莲湖路的商家显得更有档次一些,店面大都也装修的更加气派。
陆志远一行人今天所来的地方就一栋六层高的建筑,街边的路灯被高大的榕树遮盖的洒不下多少光亮来,整个建筑的墙面在晚上也看不出颜色,只是笼罩在黑色的阴影中。
这倒是成了最好的幕布,被墙边的射光灯打在上面的无数彩色光点,疯狂在漆黑的墙面上舞动。
配上发出暗红色霓虹的招牌,这家娱乐城前的空气中都弥漫出一股危险而诱人的味道。
灯光昏暗的玻璃大门内站着一对身穿旗袍的女孩,脸蛋在红橙色的晦暗灯光下已并不重要,只是在墨绿色的旗袍开叉下,各露着一截小腿,腿侧暴露的肌肤含蓄的挑逗着过往的雄性生物,给这迷乱的夜色中平添了几分躁动的欲望。
陆志远让老王把车开回家,自己陪着客人走向这家名为好来屋的娱乐城。
和其他几人简单的衬衫西裤略有不同,他脖子上打着那条红底黑格的领带,臂弯里还搭着一件浅灰色的西服外套。
他晚饭前刚参加完一个市里召开的民营企业家会议,还没来得及换衣服就赶到了晚宴的酒店。
几个人在迎宾女孩“欢迎光临”的甜美嗓音下走进娱乐城,内嵌在屋顶的橙黄色灯泡发出柔和的光线来,扭扭曲曲的走廊里回响着流行歌曲的调子,不时有两侧包房里打开房门,随着进出的客人,或是情意绵绵嗲声嗲气,或是扯着嗓子嘶吼的歌声,从房间里喷射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