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接本子看了看道:“先凑合吧,下次记得给我带个速写本来。”顿了顿她看了看我忽然心血来潮地道:“好了,你就这样坐好别乱动。”说完拿起桌边的一根铅笔,捧着笔记本以我为模特似模似样地画了起来。
至此,我已经彻底忘记刚才在说什么了,只得老老实实地坐在床边当起了模特,看着眼前专心画画的妈妈我心里忽然感觉暖暖的,不由暗忖:“妈妈本来就应该生活在阳光里的,那些肮脏的东西根本就不该和她有任何瓜葛,那么所有的阴暗和罪恶还是交给我吧,让我这个充满罪恶的灵魂去换回那本该属于她的那份平静与安逸。”
妈妈画画的兴致虽然很高可惜没过多久护士就来帮她插上了吊瓶,我本想帮忙谁知妈妈却好像画上了瘾,当即勒令我不许乱动,我只好继续乖乖地僵着身子坐在那一动不动。
老实说这模特还真不是那么好当的,坐久了我只觉得浑身难受,渐渐地连四肢都开始发麻了,可是我实在不愿扫了妈妈的兴,只好努力忍耐着。
也不知过了多久妈妈似乎是画完了,这才意兴阑珊地看看自己手中的画,很不满意地嘟了嘟嘴,凝着双眉叹了口气。
“画完了?给我看看。”我说着凑了过去。
妈妈赶忙把本子合上道:“不行,我太长时间不画手有些生了,等以后练熟了再给你看。”
虽然对妈妈的画技很好奇但我却不想强迫她,只是笑了笑没有再坚持,我正想起身活动活动有些僵硬的身子,这时忽然发现妈妈脸上红了红,有些尴尬地扭了扭身子急忙问道:“怎么了?哪不舒服?”
“没事了,我想……”妈妈看了看点滴瓶这才道:“我想去趟卫生间。”
“哦……啊?”我愣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顿时窘得满脸通红,裂开的嘴再也合不拢。
妈妈看着我这幅表情”噗嗤”一声笑了,一边用白嫩的小手拍拍我的脸一边道:“干嘛这幅表情?我只是想让你帮我拿着点滴瓶,我自己有手有脚又不用你伺候,你想哪去了?”
我知道自己想差了有些尴尬地干笑了两声,忽然心中一动,抬头看了看点滴瓶,又摸了摸仍在隐隐作痛的后腰,一咬牙将吊瓶摘下来递给妈妈道:“拿着吊瓶。”
“你要干嘛?”
妈妈接过点滴瓶,正感到有些茫然,我猛地伸手到妈妈身下,将她横抱了起来,妈妈惊呼一声,急忙举着点滴瓶单臂环上了我的脖子道:“伦伦你干嘛?”
我冲她一笑道:“我抱你去厕所啊。”
妈妈静静看着我的脸,咬了咬嘴唇没有说话,反而轻轻地将头轻轻靠在我的胸口上,我见妈妈难得地如此乖巧心中大喜,抱着她转身向外走去。
然而就在我转身的一刹那,眼角的余光却捕捉到枕头下露出的一张报纸的一角,随只是惊鸿一瞥,我却还是从标题认出这正是那张给我们招来麻烦的照片,我心的里一惊,暗想:“难道妈妈已经看过了?可她为何却又如此平静了?”
我急忙低头看去,却见此刻的妈妈依偎在我的胸口上,顺滑乌黑的长发如瀑布一般从我臂弯垂洒来来,脸上却洋溢着幸福与满足的表情。
“你想女人为什么喜欢打扮?女为悦己者容啊,所以她们天生就是要引诱男人的,你不能总是追着她们,必须要掌握主动才能无往不利。”
我在厕所门口正百无聊赖地等着改由护士搀扶的妈妈出来,却刚好遇到上次见过一次被小护士教训过的小子,只见他这时嘴里叼着根没点着的烟正在口若悬河地向某个年轻病人传授着泡妞之术,我听着他说的带劲忍不住凑了上去,想听听他在侃些什么。
那小子见我走过来,立刻冲我友好地点了点头,紧跟着就急不可待地说道:“兄弟,有火吗?”
我看着他一脸猴急的模样当即明白这是个遇上一急的烟民,笑着从裤兜里掏出打火机递了过去以解燃眉之急。
那小子一边道谢一边接过火机心急火燎地就要点烟,可就在这时耳畔忽然传来一声娇呵,我俩都吓得一激灵,急忙循声望去。
只见那个很有个性的小护士此时正站在远处愤怒地指了指墙上的禁烟标志。
那小子一见是她立刻换了一副谄媚的笑脸,乖乖地将火还给我,夸张地又是点头又是哈腰把烟夹在了耳朵上。
小护士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就扭过头去继续与身边的病患说话。
那小子笑呵呵地晃荡两下胳膊,但又实在有些无聊,没话找话地转头对我说道:“兄弟,你这是得罪什么人了?脸上怎么挂彩了?”
此时我本不想和陌生人交谈,但见这小子刚刚还大言不惭地冒充情圣,如今被人呵斥竟还如此坦然地象是没事人一样忍不住揶揄地道:“刚才还听你说的一套一套的,怎么对着她你就掌握不了主动了?”
我这话一出口刚才被他教育的那个病人立即起哄地大笑起来,可谁知道那小子脸上却丝毫没有羞愧的神色,坦坦然然地道:“那是因为我对她动了真心。”
我听着这强词夺理的解释不禁莞尔道:“这话真新鲜,你既然对她动了真心怎么不赶快将你那些手段用出来?”
那小子呵呵一笑拍拍我的肩膀道:“这你就不懂了,若是你真心喜欢一朵鲜花就要让它在最适合的环境里生长,只有那样它的美丽才能长久,你若是把它摘回去用不了几天它就枯了。”
我愕然地看了看他,竟然发现这话说的还真有些哲理,不禁对这个看似痞赖的人有些刮目相看。
这时那小子才友好地伸手对我道:“还没介绍呢,我叫莫言你叫什么?”
“方伦。”我没敢说真名,虽然知道应该已经有护士从报上认出了我,但是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在现在这种时刻小心点总是没错的。
“幸会幸会。”
莫言这人还真有点自来熟,才刚刚做了自我介绍他就无聊地看了看远处的小护士,忽然不怀好意地冲我和那个病人笑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咱们打个赌吧。”
“赌什么?”看起来那个病人也是个好事的人,闻言急忙兴奋地追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