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克莱斯酒店,人群在周边聚,酒店中的客人也被要求暂时不准离开;一间客房之外,一名瘦高的男子,理着精致的发型,正靠着墙吸烟;身前,身穿白大褂、戴着手套和口罩的女子正在汇报。
“男性尸体,尸长181厘米,发育正常,发色黑,角膜透明,肤色苍白;胸部、颈部、四肢可见多处淤伤,形状不一,直径5至20厘米不等;右臂及背部可见4处砍伤,第三肋间于前正中线偏左3。2厘米见直径2厘米圆形贯穿伤,初步认定为致死伤。尸呈平卧位,腰部可见淡紫色小点,指压褪色;颈项轻度僵硬,四肢未及,肛温36。03℃,初估死亡时间1小时。”
男子听完点点头,转脸望望房内,见房中物品已被翻乱,血迹四处可见,还从房里一直延伸到楼梯。
“高局,没发现凶器,也没发现季队要取的东西。”从房里走出的一名身穿警式制服的年轻男子道。
“意料之中,凶手不是一个人,善后工作不会马虎。”
高天行从上衣口袋中掏出烟盒,打开却是空空如也,撇撇嘴,将它揉成一团,扔进一旁垃圾桶里。
“走道垃圾桶里发现凶手遗留的香烟盒一枚。”轻快干净的女声从屋里传出,高天行摇摇头,将烟盒捡了起来,塞进裤兜儿里。
“咳咳,高局,我还要去验尸,先离开了。”穿白大褂的女子干咳两声,笑着走回房里。
“高、高局。”年轻的警员伸出手来,“我替您扔到楼下去吧。”
“不用!”高天行挥挥手,正要转身自己下楼,却见走道尽头,一男一女匆匆走来。
“这季队长也太尽职了吧,管得真够宽的!”警员见到他们,冷冷地说道。
高天行立定身子,歪过头也不瞧来人,只道:“家里也没个男人,难怪成天管些闲事了!”
两人正取笑间,季彤已到面前,也没多加客套,便道:“高局,到底怎么回事,我听……”
“不用听,你来都来了,自己看去吧!”高天行扭头道,“我还有事,不奉陪了!”
“你!”季彤眉头一皱,“我不是让小李……”
“行了,可以了!”
高天行打断她,“事情都发生了,追究有什么用?还有,季大队长,虽然你是队长,但你是总局的队长,我三局的事不劳您费心,我自己会处理,有那闲工夫,不如去多破几个案子。”
季彤心中不快,尚要说几句,一旁李沾拉过她衣角,轻声道:“季队,三局的人早就看我们不惯了,还是别跟他们计较,闹起来反叫人笑话,更查不得案子了。”
“我知道。”季彤冷下脸,兀自走向房门。
“哈哈,自己慢慢看吧,我们没那闲工夫陪你!”高天行放声道,“兄弟们,活儿干完咱就撤了,别打扰了季大队长!”
“得嘞!”三局的人齐声一呼,从屋里蜂拥而出,甚至故意要往季彤身上撞;季彤叹了口气,退到一旁,等他们走完后,步入杂乱的客房。
冷月如钩。
夕阳的光华褪去,只剩冷月如钩。
街灯照亮了大半的城市,却遗漏了这一片黑暗之地;四角住房林立,四面冷风穿堂,初春的寒风,仍是令人哆嗦;更何况,这黑暗里,飘飘荡荡落下的那些白。
雪,冬之使者,是结束,也是开始;第一场春雪,了无生息地落向笼在黑暗中的城市,它的气息,格外得冷;它的身姿,格外得美。
那样昏暗的街道,仿佛遭到整个城市的遗弃,唯有冷风、冷雪,还有——更冷的人。
两名戴着面具的女子,一者衣白欺雪,一者静默傲风,二人同是面目半遮,更在强光之下,令人看不清神色,只觉透出一股彻骨之寒,令面对她们的数十名粗悍男子也不禁颤抖。
“你们是……”半眯着双眼,紧咬着牙关,莫亦豪沉着出声。
“银狐、玉狐。”轻软的声音,在冷风中一漩而逝。
“藏头遮面,掩饰不了你们的身份。”莫亦豪再次试探。
“那你要怎么做?”女声再响,“放人,还是,等新竹的人来?”
“嗯?”莫亦豪心中疑问。
“新竹帮?”
牛逸也是一惊,转眼望了望车旁立着的竺烨,“要是新竹帮的人赶来,真不好收拾了……但,他们来得及吗?”
牛逸眼神一凛,喝道,“拿下她们!”
“等等!”莫亦豪出声制止,却已是不及,最周边的几名男子一拥而上。
却见白影倏动,瞬目之间,数名男子已倒落尘泥。
“好身手!”黎丹楠、郑媛不禁轻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