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帝道:“李国桢误国也,朕命他死守沙河,给吴三桂或者左良玉的救兵争取时间,不想李国桢如此能啊。”
王承恩道:“那些降兵还往城里尽说开城门早投降的话,军心已经涣散了。”
兵部侍郎兼协理戎政大臣王家彦出列道:“臣分守安定门,但从十六日到今日竟然不能登城,恐城上的兵将已经摇摆…”王家彦话还没有说完,伏地泣不成声。
崇祯帝道:“京师戒严以来,这几个月里,你们都卿躬寒暑,尽心尽责,你们都是朕的忠臣,只是不想闯贼不日竟兵临城下,都是朕的罪,朕愧对先祖啊。”
兵部尚书张缙彦:“皇上,城上一定还有忠心的将士,待臣下立刻再去巡视,鼓励将士,此时此刻,臣惟有以一死报皇上知遇之恩啊!”
臣工们齐道:“臣惟有以一死报皇上知遇之恩…呜呜…”
殿上李邦华等老臣们,听了这些话又看见崇祯帝伤心绝望的样子,无不跪地一片痛苦,其声伤心欲绝。
一个朝代即将末亡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这个样子?
都是这样的无助呢?
半个时辰后,散朝了,崇祯帝和来的臣工们说了很多话,也认了很多往日的错误,只是现在已经悔之晚矣。
崇祯帝交代臣工们速去京师内各门巡视,尽力防守,以待吴三桂的关宁兵救驾!
“天子守国门”话说的不错,但是往往最先破的就是国门,因为敌人也不是蠢笨,而国门一破天下无主,往往国土再大也成了一盘散沙、待宰羔羊。
古人把都城建立在国土居中的位置,一是便于对全国进行统治,二来可以远离前线战场。
长安是整个关中盆地,渭河横穿整个盆地,用水充足,在秦岭与黄土高原间夹杂中。
如果大明的京师是在长安,是易守难攻,东有黄河天险,北有黄土高原南侧的秦岭又自带大河,是天然要塞。
长安小平原地处盆地中央,南有终南山,东有骊山,渭水和灞河是天然的护城河。
长安到洛阳,仅有一条路线,一路都是关卡,真正的易守难攻。
但是李自成的老家就是这个地方,这也是李自成攻破潼关以后占领陕西就能快速推进到京师的一个重要因素。
而南京地属海边,如果有强大的敌国从海边进攻,一样也是“天子守国门”的下场,还不如长安或者洛阳来得稳妥,虽然因为地理因素要往长安运送全国的物资不那么便利,但是安全永远应该放在第一位。
这也是崇祯帝不迁都南京而催战孙传庭决战李自成第一个重要原因,一旦孙传庭击败李自成后,迁都长安远比迁都南京更为安全。
而迁都南京,敌兵南下的话也是守不住的,只是拖延时日而已,到时候敌兵兵临城下还要接着迁都,不如长安易守难攻还能自给自足。
李自成比清兵更难对付,是大明朝廷意想不到和意料之外的,但是事情的发展太快了,转眼间已经演化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崇祯帝知道局势难以挽回了,自己被多尔衮和李自成夹在中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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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帝现在最信任的人就是王承恩,在内臣中王承恩地位较高,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受钦命负责提督京营守城的重任。
但是连王承恩也指挥不动什么人了,三大营那些残兵和一些内臣好像随时等闯贼兵攻城的时候开门投降一样。
而崇祯帝重新组建的勇卫营只有万余人,号“皇帝禁军”,被内臣卢九德、刘元斌还有勇将黄得功、周遇吉、周应元等出色将领的带领下转战各地平叛,接着奉命讨伐张献忠的大西军。
而在一六四一年,孙应元在与李自成的战斗中,终因孤军无援,被李自成杀死。
周遇吉一六四二年改任山西总兵官,于两年后一六四四年年初在宁武关也战死了。
在李自成占领陕西后,只有勇卫营没有投降,而此时勇卫营的几千将士也与朝廷失去了联系,陷入了四处平叛和自保的淤泥漩涡当中。
崇祯帝知道城上的人心已变,情况万分危急了,想着要想鼓舞守城将士内臣们,恐怕非立刻用银子厚赏不可,但是国库为了剿贼早空了,自己的私房钱也已经全部拿出来了,可以说现在已经是山穷水尽了,而那些王公贵族早前都不肯出银子,现在更别提了。
早知道这些臣子是这样的为人,悔不当初杀了他们就好了。
崇祯帝待孤零零走到干清宫庭院的宫墙边,两名干清宫的宫女跟在身边默默的抽泣着,崇祯帝张开双臂在空中摇动着,身上衣衫不整,头上灰白的发丝也不让宫女们打理,只是自言自语的对着空无哭诉着。
崇祯帝哭道:“我不是亡国之君…我不是亡国之君啊…为什么…为什么…”
宫女哭道:“皇上…皇上…”
崇祯帝哭道:“朕没脸去见祖宗…朕没脸…大明江山丢在朕的手里啊…”
宫女哭道:“皇上…皇上…呜呜…呜呜…”
紫禁城前朝三大殿和后宫三大殿是不种树的,崇祯帝此时就很像找一颗树捶打,好解心中的愤慨屈辱,这已经成了崇祯帝的一个习惯了,而此时干清宫里是没有一棵树的,这是为了突显皇家的威严,所以崇祯帝此时只能捶打干清宫的院墙了。
崇祯帝背对着宫女哽咽到:“朕十六岁登基以来…这些王公大臣就看不起朕…处处为难朕…致使朕的旨意不能有效的执行…今日这些人竟然都离朕而去…离朕而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