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良宵心中自有思量,所以只是淡淡点头,瞧着倒是并无怨怼的意思,她说:“既然如此,那小女自行回府便是。”说完,她转身欲走。
鸳鸯和她一道,还有点懵,拽着她的袖子小声问:“咱们就这么走了?”
祝良宵但笑不语,“再等等你就明白了。”
鸳鸯心想我还能明白什么?
但果然——她们二人背过身去刚走了不到十步,背后就传来暮羽的呼唤,“祝小姐留步。”
鸳鸯小心瞥着祝良宵的脸色,果然见她嘴角微勾,缓缓转身看着暮羽,“大人还有事?”
暮羽一拱手:“不敢当,我们大人吩咐了,让我给您套个车,送您回府。”
祝良宵却看向了更远些站着的卫砺,一挑眉:“看来你家大人是不愿意亲自送我了。”
暮羽一时语塞,结结巴巴道:“大人公务繁忙……”
祝良宵摆摆手:“不必说了,我自己回去就行。”语罢,便是头也不回的走了,只留暮羽杵在原地。
直到两人走出去一段距离,鸳鸯和翡翠才急着问:“小姐您为何不让暮侍卫送?”
祝良宵淡淡道:“看过话本子吗?”
二人齐齐摇头。
祝良宵昂首,显然很是自信,“这招叫欲擒故纵,不出三天,他定会亲自上门的。卫砺是正人君子,他觉得对不住我。”
鸳鸯顿了顿,一言难尽道:“可小姐……奴婢怎么没看出来卫大人是正人君子呀。”
正人君子当真能干出来带人参观诏狱这种事吗?不能吧!
祝良宵却相当笃定,这种笃定毫无道理且甚至有些滑稽,“我说他是他就是。”
待几人回了府,祝良宵才终于有机会卸下了这满头珠翠,没想到做淑女比打仗还辛苦,她今天光是屈膝行礼都觉得膝盖疼。
有奴仆通传,说是老爷请她去书房议事,祝良宵不用想便也知道父亲在疑惑什么了,无非是觉得她如今所行所言都让人捉摸不透。
她到书房的时候,父亲手上端着一盏茶,他慢条斯理拂了拂茶水,满屋的茶香袅袅。
“父亲可是好奇我这两日所做之事?”祝良宵开门见山道。
出乎意料的是祝永年摇了摇头,神色竟是有些复杂,“你比我想象中的懂事。”
“当今圣上多疑,你是将军府独女,我朝虽没有女子为将的先例,可你在边关却也深受爱戴,对皇上来说便是最大的威胁。”
“所以你才要让皇上知道你不可能为将,不仅如此,你还要尽快择婿,放眼京中,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唯独锦衣卫不同。”
祝良宵眸子里露出星点笑意,“锦衣卫直达天听却不倚靠哪一派,将来不论是哪个皇子上位,卫家都可平安无虞。”
“更重要的是,卫砺是个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