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建龙道:“贤侄这就动身么?”
严晓星道:“正是,小侄还有一事见告,适才琼姐恩师葛老前辈得讯,五台明月禅师等七位武林高人为神木尊者传人治愈。”
伏建龙神色微变道:“那有此等之事,莫非捕风捉影,以讹传讹。”
严晓星微笑道:“伯父那里知道,那山腹洞中明月禅师等七位武林名宿,早经换易而出。”
伏建龙心中震惊大恐,却面现笑容道:“此言若真,则属武林之幸,老朽须当面相询葛老儿。”
严晓星转面喝道:“朱彬。”
柳云转处朱彬疾闪而出,严晓星道:“朱彬,你领伏老前辈入庄,传命小心戒备,谨防白眉老怪偷袭。”说着施展上乘轻功疾奔而去。
杜翠云芳心郁郁,独坐潭侧一块崖石上,仰视飞瀑怒泻,玉龙舞空,脑中则一片混沌。
半晌,徐徐发出一声曼叹。
瀑声如雷,那声幽怨凄叹,自己犹难听闻,却听得一阕歌声入耳:“使君欲醉离亭酒,酒醒离愁转有,紫禁多时虚石,苕雪留难久。一声歌掩双罗袖,日落乱山春后,犹有东城烟柳,青荫长依旧。”
那歌声异常稔熟,尤其那飞瀑奔泻,沉潭若雷,歌声竟能传入耳中,杜翠云不禁震惊异常,转面回顾,但那有丝毫人影,远处群邪守护木坛,伏魔真人扎好十数具草人手执法剑,立在坛上拔发焚符,口中念念有词。
杜翠云惊疑不胜,旁徨四顾,忽闻细如发丝语音传入耳中道:“问卿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愁能伤人,姑娘善自珍摄,不可误入歧途。”
杜翠云憬然而悟,道:“是严公子么?你藏身何处,为何不与贱妾见面。”
只听严晓星话声传来道:“此时此地,不宜见面,那妖道在此筑坛行何妖法?”
杜翠云道:“他役使邪神恶鬼附着草人进入秘径扰乱无极帮匪徒巢穴,若能侥幸成功,则妾身大仇可报。”忽地蔺文襄索寒及一赤发头陀飞身掠至。
蔺文襄诧道:“姑娘为何在此自言自语?”
杜翠云高声道:“玉龙飞空,能不令人叹为观止。”
赤发头陀眯着一线小眼,笑道:“贫僧俗家有一侄儿,才学非凡,望蔺施主作划如何?”索寒心中冷冷一笑。
蔺文襄道:“待此闲事了,再谈如何?”
杜翠云芳心大怒,恨不得一剑将赤发头陀刺个透明窟窿,忽见赤发头陀如被蛇噬,身形暴腾而起,口中发出一声大叫,忽头上足下,如断线之鸢般坠下潭去。
潭高数十丈,赤发头陀身躯坠入潭中冒了几冒,便自漩入潭底不见。
蔺文襄索寒被这突如其来之料变,不禁目瞪口呆。
赤发头陀那声大叫,显然不为瀑声掩,似所惊动了群邪,冷面秀士庞雨生率着数人飞掠而至询问。
蔺文襄亦说不出所以然,只好直承其事,却不知为何赤发头陀堕入深潭。
冷面秀士闻言心疑杜翠云不忿赤发头陀,暗施毒手,面色倏沉。
突然,坛上又起了巨变,原来伏魔真人剑挑一张符录,以火焚化,不料一阵山风卷吹火焰落在草人身上,轰的一声,十数具草人迅疾蔓延,霎那间火势猛烈。
伏魔真人狼狈掠飞下台,抢过一只饭碗盛装一盛山泉,噙满一口喷出,化作一蓬倾盆大雨。
转眼,烟消火灭,草人俱已焚毁殆尽。
冷面秀士恍然大悟,并非杜翠云所为,而是另有强敌潜入以声东击西之策,趁隙欲焚毁伏魔真人法坛,立时飞身掠至,传命搜觅敌踪。
索寒道:“不好,定为无极帮侦知我等在此。”
杜翠云摇首道:“并非无极帮所为,否则此刻那有此安宁。”
蔺文襄深觉杜翠云之言有理,道:“莫非姑娘已发现了是何人?”
杜翠云道:“我也不知,但绝非无极帮所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