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极帮主叹息道:“如此已属难能可贵,无法苛求,倘假以时日,魏贤弟必重振威望,湔雪前仇。”说着与聂南阳奔去。
魏醉白返回居室,只见那黑衣汉子手捧着药碗走入,笑道:“香主,又该服药了。”说着将药碗放在榻前几上,望了魏醉白一眼,又道:“香主体力未复,不该与强敌拼搏,有伤真元。”
魏醉白谢了一声,微笑道:“目睹强敌行将屠戮本帮弟兄,我何能坐视无动于衷。”说着端起药碗将药汁饮下后,便拥被安睡。
那黑衣汉子接过碗,退出房去。
魏醉白虽佯装睡去,但脑中思念纷涌,筹算如何进入无极总坛寻得藏图,此行艰钜凶险异常,万一失误,必堕万劫不复之地。
日正中天,无极帮主与聂南阳匆勿奔入魏醉白居室,见魏醉白仍在熟睡中,轻轻唤道:“魏贤弟。”
魏醉白睁开惺忪双眼,道:“帮主有何呀咐?”
无极帮主道:“不敢劳动贤弟,老朽方才派出数拨人手探访陵外敌踪,竟无一人全身而回,肢裂洞胸,惨死之状,不堪卒睹。”
魏醉白面色漠然如秋,冷冷说道:“如此说来,黑道凶邪竟在明孝陵外十面埋伏么?他们志在什么?”
无极帮主道:“志在骊龙谷藏珍图。”
魏醉白似神色一怔,身形坐了起来,道:“据属下所知,藏珍图秘藏在总坛内,另一幅藏珍图风闻在陆道玄手上,凶邪中均是武林高手,空穴来风之言,焉可凭信。”
无极帮主道:“贤弟有所不知,说来话长,非片言可竟,眼前我等应何去何从?”
“我等不是在返回总坛途中么?”
“不错,但我等为敌党围住了。”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目前之计,莫过于按兵不动,使对方有高深莫测之感,然我等须亟待查明潜藏本帮内奸细。”
无极帮主点点头道:“也只有此法可行了。”随命聂南阳前去查访。
俟聂南阳出去后,即微微一笑道:“自贤弟受伤后,情势变化得出人意料之外,非但师老无功,而且深恐夜长梦多,老朽之见不如施展金饵钓鳖之策,骗取陆道玄那幅藏图。”
“何谓金饵钓鳖之策?。”
“将本帮那幅藏图作饵。”
魏醉白淡淡一笑道:“真能成么?”
无极帮主道:“老朽多日思虑,筹谋已熟,谅万无一失。”
魏醉白道:“既然帮主筹计已熟,属下万无反对之理。”
无极帮主微笑道:“应如何说服主人,只有全仗贤弟了。”
魏醉白摇首叹息道:“藏图所在,只有主人及小弟知情,但小弟脑中仍是一片模糊,前事已然记忆不清,主人刚愎自负,决难应允帮主之策。”
无极帮主道:“那只有尽量说服主人。”说着长叹一声,似无限伤感,道:“本帮损失惨重,半年来已伤亡过半,若再不改弦易辙,恐将一蹶不振。”
魏醉白微笑道:“帮主不必懊丧,天下事不如意者凡八九,只要锲而不舍,必底于成,在下受伤以来,情势变化如何,帮主可否见告?”
无极帮主道:“自然需相告贤弟了。”继将经过叙出,无疑其中真情均系杜撰。
魏醉白心中极为明白,暗暗冷笑不止,佯作慨叹一声,道:“属下蒙帮主再造之恩,结草衔环难报,帮主心情如此沉重,属下无法分忧,委实惭惶歉疚,如有驱使,赴汤蹈火万死不辞。”神色无比诚挚。
无极帮主忖道:“只要他感缴老夫救命之恩,在他恢复记忆之日,必将协助老朽取出那藏珍图。”遂颔首道:“自己弟兄,何须说此感恩图报之言?”
魏醉白离榻立起,道:“帮主可否领属下察视本帮弟兄布署情形?”
无极帮主道:“贤弟请随愚兄来。”
明孝陵占地极广,无极帮党徒不下五六百人,藏匿陵墓中无异河川纳石,丝毫不见踪影。
魏醉白乃严晓星所扮,神态举止言语竟模仿得与真魏醉白一般无二,瞧不出丝毫破绽,但目中神光显得有些呆滞。
这般做作,更使匪徒坚信魏醉白重伤未愈,神智并未全部恢复,即使有破绽亦不致起疑,认系必然之现象。
魏醉白感叹一声道:“帮主,他们姓名恕属下忘怀了,但甚是面善,想不到重伤后莫逆至友如陌路,毫不相识。”
无极帮主笑道:“此无关紧要,老朽坚信贤弟必将全部恢复记忆,眼前老朽何妨一一重新引见。”手指一虎目浓眉,貌像粗犷中年人道:“这位是齐腾辉舵主,贤弟与舵主共事甚久,尚能依稀记忆么?”
魏醉白神色一呆,目注齐腾辉沉思有顷,忽面露愉快欣悦笑容道:“齐舵主,你我曾作苏州之游,旅邸寂寥,偶起冶念,长春院中小作勾留,齐兄竟与那长春院老三秀莲缘订三生……”
齐腾辉不禁面上一热,郝然笑道:“逢场作戏,别让香主见笑。”
魏醉白哈哈一笑道:“在下戏谑之词,齐舵主不可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