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鸿君冷冷一笑道:“一动不如一静,我等纵然武勇盖世,亦难逃三重围袭之下,不如暂回庵中静思对策。”
徐红芍心中泛起一缕不吉之兆,满面忧容,猛然螓首一仰,眼中神光逼射,强颜作笑道:“八位请暂回庵中,容我略作安排。”
凶僧知徐红芍乃百步毒母儿媳,深得真传,此刻必在庵外布下奇毒,与众人一使眼色,进入庵中。
禅堂内黑暗如滚,伸手不见五指,桓鸿君伸手入怀,掣出夜行火摺,哗啦声响,煽开一道熊熊火焰燃着了桌上一支粗如儿臂巨烛,与凶僧二人在庵中各处察视了一眼,回至禅堂坐下瞑目沉思。
庵外遥处不时传来尖锐啸声,刺破如水沉寂夜空。
凶僧七人虽各自坐下,面色沉静,但抑制不住心内焦急不安。
片刻,徐红芍偕同黄衫人蒙丕进入庵堂。
飞雨道:“姑娘必在庵外布下奇毒。”
徐红芍道:“确嫌辣毒,但为势所逼,不得不尔。”说着取出八粒丹药,接道:“必要时八位请服用,可解奇毒。”
送至最后一粒解药至桓鸿君之前,只见桓鸿君缓缓睁开双眼,伸手接过,道:“姑娘纵有万全准备,但无济于事,最上之策莫过于将藏珍图焚毁。”徐红芍面色大变。
凶僧七人闻言不由惊诧出声。
桓鸿君冷冷一笑道:“老朽知道此言未免使徐姑娘大感失望,但不失为明智之策,如此可平息后事。”
蒙丕突高声道:“桓大侠知道敝主母为何谋求骊龙谷藏珍?”
桓鸿君目中威凌逼射,沉声道:“老朽有什么不知道,但老朽不信冷方丞身罹之疾非雪莲实莫解。”
徐红芍忽凄然一笑道:“目前只知雪莲实可解救,莫非前辈另有所知么?”
桓鸿君摇首微微太息道:“姑娘所为,乃人之常情,老朽何能强人所难,徒贻临阵畏缩,过桥抽板之议。”
淳于风道:“请问中下之策?”
桓鸿君略一沉吟道:“中策莫如与神木传人联合,此际遣出一人找到神木传人,谓我等并无奢求,只求雪莲实一颗,请他解围,我等以藏珍图转交与他携手觅取藏珍。”
飞雨乾咳了声道:“此策虽善,但不知在何处可觅见神木传人?”
桓鸿君冷笑道:“此乃易事,武林正派群雄,与神木尊者传人无不息息相通,找上武林中任何一人明言其事,便可与神木尊者传人相见,惟一难的是不知徐姑娘所得之图是真是假,他岂能听信片面之词与我等解围。”
徐红芍道:“无极门与白眉老怪不惜重大伤亡侵袭,无疑此图是真的了。”
桓鸿君道:“但愿如此。”
淳于风道:“何谓下策?”
桓鸿君道:“与宣青苹握手言和,璧还藏图,动以姐妹之情,联臂与天下武林群雄为敌。”
快刀飞雨长叹一声道:“上中下三策均有可行之道,但其中不无梗阻,缓不济急奈何。”
桓鸿君面色一寒,沉声道:“那老朽倒要听听大师还有什么高明之见?”
快刀飞雨苦笑一声道:“贫僧生平不善谋略,端视徐姑娘取舍举措了。”
徐红芍启唇欲言,蓦闻随风传来梵唱之声。
一朝被蛇咬,三年怕井绳,黄衫人蒙丕闻得梵唱入耳,不由面色大惊,忙道:“不好,此乃摄魂魔法,请速护住心神,不使梵言所侵。”梵唱之已由远渐近,更有铙钹锣鼓之音,嘈嚣繁杂,乱成一片,使人心神欲飞。
群邪如言护住心神,不为所动。
徐红芍与蒙丕两人退身壁角,防匪徒侵入,但见蒙丕额角爆出黄豆般汗珠,面色痛苦不胜,似经受不住梵音摄魂魔法。
凶僧快刀飞雨面色惊疑不定,忽瞥见对首坐着震天手成元及开碑手成浩兄弟面色平静,了无异样,心中暗惊道:“成氏兄弟那来如此高的定力。”
桓鸿君眼中神光精芒如电,嘴角泛出一丝冷笑,道:“大师,催魂摄魄魔法也不过尔尔。”
只见飞雨面色一变,疾跃上前,落在成氏兄弟身旁,伸手一摸成氏兄弟鼻息,已然气绝身亡,大惊失色道:“怎么成氏昆仲竟然死了。”
桓鸿君闻声一惊,打量成氏昆仲上下一眼,惊噫出声,道:“大师你瞧。”伸手一指成氏昆仲脚下。
只见成元成浩足下僵卧着两只铁足金鳞毒蜈,长可八寸,尚未死绝,肢体尚在微微颤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