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面秀士见是陶泰麟夫妻,心胆皆寒,却佯作镇定,道:“贤梁孟别来无恙?庞某委实不明与贤梁孟有何不解之仇?”
陶泰麟微微一笑道:“昔年庞老师与无极帮主暗中勾结,暗图不轨,觊觎罗浮宫,谎言骗使愚夫妇前往黄山采取一本灵药,相嘱切莫外泄,愚夫妇信以为真,迳自赶往黄山,遂落入毒谋诡计中……”
冷面秀士冷笑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词,黄山灵药本信而有徵,在下途中偶因事耽误,赶至香炉峰绝顶时仅差片刻时光,发现灵药已失,在下认为贤伉俪已采集到手,故不以为意,其后迷魂谷迭遭变故,贤伉俪又迄末回谷,才察觉事态有异,多年来仆奔江湖,即为寻觅贤伉俪下落。”
罗刹谷主叱道,“庞老师为何始终未提及黄山灵药之事?”
冷面秀士道:“在下因不知陶兄梁孟何故失踪,又无法断言系黄山灵药之事而起,须知毫厘之失,谬以千里,故在下一直隐忍在胸,苦在心头……”
陶泰麟仰天哈哈大笑道:“庞兄狡辩无益,小弟何能血口喷人,有事实为证。”
千手哪吒桓鸿君朗笑道:“对,既有凭有据,这种恶人留下何益,不如杀了。”
冷面秀士目光怨毒望了桓鸿君一眼,道:“有何凭据,庞某委实心中不服。”
陶泰麟飘然走前,道:“那就委屈庞老师了,待擒住无极帮主当面对证就是。”伸臂拉住冷面秀士走去,似多年末见老友把臂同行,步履安详之极。
冷面秀士面色惨白,口噤不语。
陶小燕陶珊珊突然扑向其母,喜极流泪。
陶泰麟笑道:“孩子,不必如此,眼前还是办正事要紧。”
罗刹谷主两道凌厉眼神逼注着千手哪吒桓鸿君脸上。
桓鸿君竟视若无睹,飘然走去。
罗刹谷主突厉叱道:“站住。”桓鸿君回面停身,面色冷漠如冰。
忽闻一声朗朗大喝:“谷主,此时此地不可节外生枝。”林中疾如电闪掠出数人,只见是准上隐叟祝秋帆,少林静澄长老,神鹰七式廖独,东斗天君葛元良,降龙八掌雷玉鸣五人。
罗刹谷主道:“此人诡计多端,心黑手辣,如让他安然离去,我等图谋将倍感周折。”
祝秋帆含笑道:“谷主,你知道他是谁么?”
罗刹谷主冷笑道:“他就是骨化成灰,我也认得出他,此人乃黑道杀星千手哪吒桓鸿君。”怨毒之深溢于言表,显然他们之间结有深怨宿仇。
祝秋帆道:“他真是桓鸿君么?”罗刹谷主不禁一怔。
雷玉鸣高声道:“桓老师请走吧。”
桓鸿君傲然一笑道:“老朽告辞了。”身如行云流水向东岳走去,似缓实速,转瞬身影杳失在月色苍茫中。
罗刹谷主叹息一声道:“我不知两位极阻拦为了何故?”
雷玉鸣捋须微笑道:“天下事诚多不可理解,谷主不妨猜测其中原因。”罗刹谷主闻言疑云满腹,垂目沉思。
此刻,杜翠云已拾起百兽天尊首级拭乾血迹,以布帛扎好挽在臂中,走前向葛元良等人行礼,并询许飞琼好否。
葛元良答道:“琼儿有事须办未随老朽前来,杜姑娘大仇得报至为欣慰,姑娘此刻是否赶返原籍?”
杜翠云低声道:“正是。”似有话启齿,但却碍难出口。
葛元良叹息一声道:“姑娘心意老朽知道,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同病相怜者非独姑娘一人,即是琼儿也不例外。”
杜翠云闻言眼中一热,珠泪几乎夺眶而出,幽幽一笑,道:“晚辈知道,但晚辈乃他传讯命晚辈赶来此处,说是今晚必可报却大仇,意欲向他致谢。”
葛元良道:“姑娘定要见他一面么?”杜姑娘点点头。
罗刹谷主忽心中若有所悟道:“他是谁?”
葛元良含笑道:“严晓星。”
罗刹谷主道:“他现在何处?”
葛元良笑笑道:“只在此山中,云深不知处。”语含玄机,连静澄上人也忍不住笑了。
罗刹谷主微微顿足道:“葛老儿,你卖关子则甚。”此际连陶小燕、陶珊珊也不由呆住,凝耳倾听心上人何在。
葛元良道:“谷主怨老朽则甚,受人之托当忠人所事,何况壁缝有耳,谷主你敢断言此处无凶邪潜迹偷听么?”
蓦地——天际遥处忽传来一声轻啸,准上隐叟祝秋帆面色一变,忙道:“我等速退。”
群雄迅疾择处隐去,月色迷蒙之下只见远处现出甚众豆大身影,宛如流星飞掷般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