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轻拥着她的肩膀,作出适可而止的亲热,缓和这忽然僵持着的气氛,做给柜台后面的小姐看,向她确认,佩雪的确是我的夫人,虽然她是借来的。
她肯和我公开的站在柜台前,她已经突破了极大的心理障碍。
“会不会有一天,我们见面不用背着别人,不用负着内疚?”我想。
说老实说,我们这样做,是追求一种剌激。
正如吃辣椒一样,辣椒不辣,就不好吃。
这个季节,在这个地方,不用担心会碰到熟人,可以随心所欲,有一种释放舒展的感觉。
女人即是女人,仍是拘谨,站在我旁边,看着我填写登记单,生怕我填错了哪一项,会把我们不想人知道的关系透露出来。
她的疑虑是多余的,我们身份证书上的姓氏,证明了一切。
她确是一位与我姓氏相同的“夫人”,虽然她是别人的夫人。
服务员看也不看,就将身份证还给我们。
我们已经是熟客了。
“你们要老地方?没问题,你们预订了。我照旧给你们熟客优惠价钱。”那个常挂着微笑的面孔,很识趣的说。
我们指定要湖畔的独立房子,里面有璧炉、小酒吧和按摩浴池;睡房里有天窗,给冰雪盖着时,变成了一面挂在天花版上的镜子。
这是淡季,佩云还是不放心,一早打电话来预订。
在那间房子里,我们曾留下美好的回忆,对它依附着特别的感情。
我们大件的行李已在我填登记单的时候,用车送到我们的房子里。
服务生早到一步,替我们生了炉火。
不用服务生引路,自行提着轻便的旅行袋,沿着湖畔的小径挽手而行。
新雪覆盖地面,留下我们两双深陷在雪泥里的足印。
我们走了许多冤枉的路才来到这里地步,我们对这段情,像易碎的物件般小心翼翼地处理,在爱情的路上小心着步伐,不容许稍有失闪差池。
轻烟从我们的房子的烟囟袅袅上升,檐角窗前挂垂挂着一排排冰凌柱儿,晶莹剔透。
这就是我们临时的家园。
在房子的门前,我已急不及待地与佩云相拥接吻,她只让我在她脸上和唇边轻轻一吻,就错开脸。
呵出的雾气,我们的发梢帽缘和我的眼镜片上即附着成霜。
我捧着她一张和冬日般和煦的笑靥,用温暖柔软的唇片,扫落她眼捷上的寒霜。
细雪飘下,落在我们的肩上。
群山环抱着结了冰的湖面,展开膀臂欢迎我们这一对爱情候鸟归来。
炉火温暖了我们的心。
佩云卸下厚厚的长雪褛,婀娜的体态尽现我眼前。
门关上了,不会有人闯进我们的世界。
我们的世界太小了,天地虽大,能容得下我们的地方,只有我们的两颗同步跳动的心。
她捋一捋发梢,走到酒吧,调两杯杜松子马天尼。
我看着她摇调酒器的专注而优美的动作,像职业调酒师般熟练,郤多了一份别人做不到的周到。
她掌握了恰到好处的分量,能令我未饮先醉,是那份哪里也买不到、是她一频一笑所酝酿的温馨。
她打开小冰柜,拣了一个青柠檬,切开小块,放在酒杯里,加上一方冰块插上塑胶搅拌棒,端过来,坐在我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