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看时,原来是一青龙,约有三丈馀长。
众人俱是青布纯棉短袄,红锦束腰,一个个装束齐整,擎起龙灯,盘旋转动,曲尽飞舞之状。
真生看了一会,挽着凌崔二子,又到一处。时将三鼓,看灯的渐渐稀少,忽见刺斜里,走出两面个青衣,提了纱灯,照着一个十六七岁的美艳妇人,轻移莲步,转身过来,真生却从东边到西,在巷栅口劈面迎住。那妇人生得不长不短,姿容绝世,仔细向着真生看了一看,慢慢的移了数步,复又掇转头来,微微含笑。
真生向处书帏,末尝亲见美色,霎时间,神魂荡漾,便即回身向东,缓缓的尾在背后。
那妇人佯整玉钗,不时回眸顾盼,约行里许,真生始把前后一看,已不见了凌崔二子。
原来二子,一直竟往西行,所以错路。
真生巴不得,独自一个,只管紧紧随着,又半里许。
那妇人从一黑漆门内,走了进去。门旁有一老者,口内絮絮的,把那妇人埋怨了几句,就把双门拴闭。
真生站在门外,依依不舍,猛听得锣声响震,却是一队迎灯的,打从西至。
挨身一看,又是一条绝长绝大的黄龙,头摇尾摆,喧拥而来。
约有三十馀人,都是鹅黄色的素袖短袄,蓝锦束腰,打扮得更加齐整。
正在盘旋跳舞,又闻锣声远远敲响,却是那条青龙打从东边迎至。
顷刻间,两龙挤在一处。
黄龙要从上首经过,那青龙又要夺那上首,乱声喧哗,争论不已。
竟把龙灯撇下,奋力向前,人个对一个,挥拳就打。
那个老者听得门外迎灯斗闹,重又开门出来,挺身劝解。
真生呆呆的倚定门首,一步不移。
忽闻里面轻轻杖声,回头一看,原来就是执灯的那个青衣,伸出玉腕,把那后襟一扯,真生即便溜了进去。
刚欲步入中扉,那老者劝解不开,接着屁股关门进内,吓得真生魂不附体,慌忙蹲在梅花石畔,停了半晌,方敢站起身来。
欲待出门回去,谁想门已拴上,又用铁锁锁着。
推那进内竹扉,亦是紧紧拴闭,只见扉上,横一匾额,写着小桃源三字,原来是一所住宅,乃是监生姚子昂的别墅。
俄而谯楼,已打四鼓。
真生正在荒急之际,忽闻扉左有人低低唤道:“这里来。”
真生趋往视之,前番那个青衣,立在花下用手乱招,却因竹屏损坏,可以侧身进入。
随了青衣,弯弯曲曲,直进第三层门,方是卧房。
那妇人残妆半卸,背灯而立,见了真生,掩掩缩缩,欲前又却。
真生老着脸,急忙向前一揖,低声问道:“邂逅相逢,荷承美人见爱。敢问尊姓芳名,谁家宅眷,莫非是萼绿飞琼,仙姝下降么?”
那妇人低首含笑,娇声答道:“妾身崔氏,名唤蕙娘,夫主即是太学生姚子昂。为着正房妒悍,着妾另居於此,敢问郎君上姓贵名,家居何处,曾娶妻否?”
真生道:“小生真楚玉,表唤连城,敝居即在城内县治西首。今年一十七岁,并末娶妻。”
蕙娘道:“原来就是真郎,前日曾见崔秀才的诗稿,内有一题,称是戏赠同社真连城口占一绝。记得结尾真郎只合唤真娘之句。使妾时时思慕。谁想今宵幸会,可见崔生所咏不虚。据妾看来,还觉揄扬末尽。”
真生道:“曾记去年春暮,偶然踏青郊外,遇一佳人,遍身缟素,生得百媚千姣,比着姐姐芳容无二,访其姓名,唤作崔氏兰娘,与卿姓讳相同,可是姊妹行否?”
蕙娘道:“兰娘长妾二岁,妾之姊也。论他容貌,真个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岂妾所能仿佛。”
真生微微含笑,那尘柄坚举已久,无暇细谈,就把蕙娘双手搂住,但觉兰麝之香,遍身芬馥,蕙娘吐出丁香舌尖,放在真生口内,吮咂了一会,又附耳低言道:“拙夫远出末归,可以放心同卧。”
便即解带卸衣,双双的钻入被窝,真生情兴虽浓,却末曾亲历妙境,将赴阳台,反觉忐忑,怎当蕙娘欲火如焚,贴身相就,真生伸手搂那妙户,只觉肥肥腻腻,小窍含葩,嫩毫纤长,遂即腾身跨上,把尘尾凑着阴门,一连顶了数下,不能耸进,急得蕙娘忍耐不住,把那尖尖玉指醮了涎唾,涂满妙户,又将龟头捏对缝口,高高的翘起金莲,忙把臀儿掀凑。
真生亦觉兴狂难遏,鼓勇射进,约有一盏茶时,方得尽根。
只是户内甚乾,十分艰涩。
真生道:“贤卿既已结缡,必曾经过几番狂云骤雨,为何呻吟不绝,犹作处子之状?”
蕙娘叹息道:“妾自十四,嫁与姚郎,今已一十六岁,虽则不满三载,实有二年,其间云雨之欢,才经七次,只因姚郎所嗜,不在於此,使妾虚度年华,索居荒圃,所以爱郎美貌,情不能持,今夕之会,实出意外。”
言讫,便以双股凑起要干。真生用力抽送,往往来来,一口气就有千数,抽得淫水泛溢,叽叽有声。
蕙娘怡然爽快,也不管那云鬓篷松,竟把鸳绣枕儿,推放一边,复以锦褥衬在臀下,两只手紧紧的勾住了真生头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