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本皮革带烫金文字的笔记本挺适合腓特烈的气质,但她确信自己从来没有使用过、购买过这一类笔记本。
此刻自己手上的资料全是其她舰船递交上来的文件,应该不会有这种与工作无关的东西——至少腓特烈自己应该不会拿这种笔记本用来书写重要的文字。
估计是谁粗心大意交错了东西把,腓特烈心想。
可当她翻开第一页想要查看笔记本的主人是谁时,本应该用于记录持有者姓名的那一栏仅有四个字——
“我回来了”
我回来了?
在洁白的纸张上略显突兀的四个大字使得腓特烈心中呼的一跳,这正好点在自己心中所想的锐利文字即使是她也没有预料到。
谁回来了?
这个笔记本确实不是工作时用的东西,但是现在却在这里,上面还有这四个字……难道这是谁的恶作剧么?
可是又是谁会写这四个字呢?如果是恶作剧的话也应该写“指挥官回来了”这几个字才对吧。
难道是指挥官自己的恶作剧?
女人轻笑一声,对自己脑中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感到滑稽,随后翻开下一页打算继续欣赏这个不知名的人的恶作剧,但下一秒腓特烈的笑容便凝固在那妩媚难耐又噙慢微笑的脸上——
“抬头”
女人呆滞的看着笔记本上的文字,随后猛地抬起头来,两股清澈的视线在此时交织在一起。
“孩子……”
原本紧闭的大门在自己完全没注意到的时候悄无声息的打开,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此刻正站在门前,清澈的眼眸静静的注视着有些手忙脚乱的自己,脸上满是笑意。
他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自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呢?
“怎么,难得一见,被我吓到了么?”男人注视着面前的腓特烈大帝,注视着自己同样朝思暮想的妻子——或者说能当作自己母亲一样的,无比溺爱自己的战列舰,语气柔和。
“……你回来了,孩子。”
男人的声音还是那么温和,那么可爱,那么让自己沉沦,那么让自己欣慰。
凝固的笑容重新在女人妩媚的脸上绽放,腓特烈深呼吸一口气,笑着点点头:“虽然我早已知晓你的一切把戏……不过我也不得不承认,今天你的恶作剧还是把妈妈吓了一跳呢,我的乖孩子。”
男人放下背上的黑色背包,脸上同样是如阳光般柔和的笑意:“被你领着走了那么长的路,我这个指挥官偶尔也想有一点主动权呢。”
“毕竟一直被动的陷在温柔乡里面最终会让人丧失反抗的意愿,不是么?”
腓特烈为男人让出指挥官的座位,自己开始收拾书桌上有些杂乱的资料和文件:“这样说来,是我长此以往对你一切的包容让你感到重复、无聊,或者说厌烦了么?”
一沓、两沓、三沓……散乱的资料逐渐变得整齐,但最中心的笔记本一直没有被收拾下去。
腓特烈抬起头,视线中出现一丝事情脱离把控的凝重。
目光危险,但凝聚其中更多的还是阔别已久的欢喜。
男人听出了腓特烈话语中别样的情感,也意识到了长久的分离给她带来的寂寞与难耐,于是他来到心爱的妻子身旁,伸手摸了摸腓特烈柔顺的黑色长发:“如果我说……你的包容的程度还不够深……你会如何行动呢?”
刹那间,一股从未体验过的浓郁到极点的威严瞬间弥散在整个指挥室中,男人只觉得似乎周围的空气都出现了几分冰冷。
“我的孩子……对于你的这番话,我可以理解成……你是在对妈妈我宣战吗?”
只有在战争中,在面对敌人时的严肃表情出现在腓特烈大帝的脸上,这位具有无与伦比的侵略性但是在爱人面前永远隐藏着的女人第一次在男人面前露出自己黑暗的一面。
饶是自己孩子一般的叛逆行为,妈妈尚且说教说教便能满足,但当孩子开始怀疑妈妈对自己的爱是否深刻时,即使是腓特烈也无法就这样坐视不管。
“如果我说我就是在对你宣战,你会如何应战呢?”
男人笑着,深邃的黑色瞳孔与自己见识过无数次的暗金色瞳孔笔直的对准,两股同样满含侵略性的目光汇聚在一起,似乎能看见这对夫妻——或者说母子——中间冒出来的无数火花。
“如果孩子你真的是这样认为的,我当然会用更深刻的爱意让你明白我对你的心意,我的孩子。”腓特烈审视着面前男人的目光,语气中满是不可抵抗的强势,“虽然你不小心惹怒了我,只要好好道歉,我还是会原谅你的,要是你再冥顽不灵——唔!”
身子一歪,腓特烈只觉得身体被一股力气狠狠的扯去,尽管力气不是很大,但这种突如其来的攻势还是让在自家孩子面前放松警惕的女人无法抵抗。
于是穿着黑红高跟靴的双脚轻轻一歪,如此高大的女人便被男人一把扯进了自己的怀中。
“孩子,你要做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