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林老婆子,对自己可从来没这般热络过。
眼见着那位是陛下新纳的皇妃,便如此上赶着讨好。
她冷哼一声,只可惜舅舅对老婆子甚是客气,她平日都不好多说什么。
再怎么样,不过是谢府的奴才。
在这靖平王府,除了舅舅,可只有自己一个正经主子。
……
晚间送走帝王车驾,致清院书房中,谢明霁请了林嬷嬷来。
“王爷。”
“近几回你跟着容妃,可有看出什么不妥?”
他自然不是无缘无故将林嬷嬷放在容璇身边。
“未曾。”林嬷嬷一五一十回禀,拣了些好话来提。
她如此说,加之从徐州回来的暗卫探查无误,谢明霁便预备撤回人手。
虽说对容氏女的身份仍有芥蒂,但既然陛下心悦,也不是什么大事。
“嬷嬷似乎很喜欢她?”林嬷嬷言语间的维护,谢明霁听得出来。
林嬷嬷也说不出为何,就是与那姑娘投契。
“容妃娘娘的生辰在二月里。”她道,“若是小小姐还在,也该有……”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谢明霁道:“天色不早了,嬷嬷早些回罢。”
“是,王爷。”
林嬷嬷告退,从外间带上了书房的门。
长夜寂寂,良久,书房中传来一声轻叹。
……
长庆宫中,容璇沐浴完,侍女好生替她擦拭着头发。
宫中长日无聊,将容璇的性子磨得平和了几分。
乌发养护过,带着淡淡的茉莉花香。
夜里越来越冷,一晃快要入冬。
她记得刚入北齐时,才是初秋。
“娘娘,陛下快到了。”
“知道了。”容璇披了件月白的家常衣裙,裙摆处绣的粉瓣莲花温柔沉静。
回宫后祁涵仍先去了御书房,只传了口谕会留宿长庆宫。
虽身处后宫,但她能察觉到祁涵与靖平王有所谋划。
北齐朝局,远远没有表现出来的那般安稳,
或许,这便是她的机会。
祁涵来时夜已深,带入一身寒意。
“陛下喝盏蜜梨羹罢。”
殿中明亮和暖,着月白衣裙的女子笑意吟吟,亲自为他捧来一盏汤羹。
祁涵政事的疲乏不知不觉散去,甜羹入口,仍是温热的。
偏殿备好了沐浴水,高进侍奉帝王前去。
一切看似温柔体贴。
容璇未费心力,侍女收拾了剩下的碗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