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灵真说出来给奶奶打电话,说今晚不回去了,说完用冰凉手背碰一下他的手,笑着说还挺冷。
靳聿珩反握住她的手,雪后夜寒,她只穿毛衣,在冷风中不知站了多久,担心她感冒,
没多做停留,让她赶紧进屋。
临进门前,他看眼不远处蹲在夜幕中的人。
双手抄进发间,脸往下埋去,肩膀随着隐隐抽泣声轻微颤动。
两人进屋,靳筱瑶瞧见后,笑着开口:“二哥你可算是舍得回来了,你欠我个人情啊,你走了,我替你挡了多少苦难。”
靳聿珩在位置落座,“下次帮你逃一回相亲。”
这个话题重新被提起,众人哄笑,靳筱瑶无语看他一眼,转身对阮灵真说:“走,灵真,我领你去拿衣服,不想理这人。”
阮灵真笑了声,应好,起身穿起外套,趁周边人不在意,对靳聿珩比了个口型“我走啦”。
他看着她,轻轻颔首。
上次留宿,阮灵真穿过的衣物靳筱瑶还替她留着,说是想着她以后肯定常来。
又防止受潮染霉味,便封起来放到客房衣橱里了。
在衣柜里拿存衣袋的功夫,不忘和她搭话,“上次收书时才发现给你拿错了书,本想再给你多拿一本小说的,拿成二哥的《伤寒杂病论》了。”
说完,拿出存衣袋,转头对她皱一皱鼻子,“枯燥吧!”
说的是书。
阮灵真那天其实没看多少,尽管有他写在一旁的注解,但终究词句晦涩。
闻言笑一声,“是有点。”
靳筱瑶引她去卧房角落的小桌前坐下,拿起一个茶包去茶盘前冲泡,忙结束端着两杯茶走回来。
“陈皮党参茶,没真的加茶叶,别担心。”将其中一杯推过来,想起阮灵真失眠,不忘安抚道。
阮灵真道了声谢,端起杯子轻呷一口。
靳筱瑶这才接上之前的那一句,“我说的是二哥,当然,他看的那些书的确也挺枯燥的。”
要知道她可是跟着现国学大师身后研学的,可以说是博览群书了,但偏偏只有二哥书房里的那些名医典籍,是一点都看不进去。
阮灵真没料到她说的不是书,而是人,双唇轻启,顿了一下。
回想了下这段时间的相处,好像也没有很枯燥。
有些不确信地回:“还——好。”
靳筱瑶纳罕于她的答案,喝一口杯中茶水,而后扒着手指细数起来,“去医馆、回家、锻炼、看书、去医馆……”
就这样说了几个来回,才停下,“这么多年他就是这么过来的,没有别的轨迹,家里的哥哥只有他没有女朋友,二婶替他着急好多年,说他像是受过情伤似的,对恋爱有阴影。”
说完,摊一摊手,“然而实际上,根本没有,二婶说他捡了个茯苓回来,是陪他过下半生的。”
听到这,阮灵真想起上次茯苓过生日时,靳峥琪也说过茯苓是捡来的。
“茯苓被养得挺好的。”
靳筱瑶笑了下,“吃的都是超贵的狗粮罐头,全家娇娇宠。”
说着,像是想起了茯苓可爱的模样,用手比了个大小,“刚来的时候就这么大吧,那时候二哥还在上大学,在一个大雪天带回来的,放在废旧的教材纸盒里,裹着个围巾,给它吹毛吹了好久呢!”
刚递至嘴边的茶杯,杯口悬停在唇边,阮灵真抬眸看去,“一个大雪天?”
靳筱瑶点头,又细想了一下准确时间线,“二哥大五那年期末吧。”
“你二哥,大学在南临上的吗?”阮灵真放下杯子。
靳筱瑶笑着点头,“对,所以说他枯燥,连大学都没出南临,在南临医科大上的。”
一个很不可思议,又令她无法不联想到的念头出现在脑海。
她拿起桌上的手机,看一眼时间,还不算太晚,给温祈发去信息。
温祈很快有了回信:【好的灵真姐,我帮你问问倪玉泽。】
她回:【好,谢谢。】